第七章 途艱荊榛滿目[第1頁/共3頁]
道門所謂“衣食住行,皆為修行。”不管食不充饑,還是鐘鳴鼎食,都不過是戔戔外物。用之得法,能夠引為助力;用之犯警,即成滯礙。像侯府的劍術秘笈,當然促進劍法,但一味沉迷,就走不出屬於本身的劍道。
欲要參透此中奇妙,必須藉助這具鯉體,以阿真的身份真正踏上鯉兵士的銀河征途。
這些蟲乾、草餅亦然。與其食不下嚥,心生討厭,不如甘之若飴,當作磨礪道心的磨劍石。想明此點,支狩真的表情便通達了幾分,連對“舍劍以外,再無它物。”的無情劍道主旨,也有所明悟。
四周早已站滿了鯉人,個個手拿鐵盆、鐵劍、鐵礦石……,虎視眈眈地盯著火線。虛空中,一個龐大奇特的魚頭正緩緩探出,兩眼半閉,似睡非睡,耷拉下來的眼瞼大如幕布,充滿層層疊疊的灰色褶皺。一張大闊嘴又扁又平,延長到魚腮兩側,慵懶地吐出一串串氣泡。
不待支狩真發問,阿光不由分辯地背起他,冒死往外跑。一口氣跑到蘆葦蕩邊上,才停下來。
支狩真俯身撿起骨劍,看來在傷勢規複之前,他隻要一劍之力。一劍殺不掉對方,唯餘一死。
識海倒是並無太大竄改:星鬥沉浮,波光閃動,交叉出一幅若隱若現的虛空棋盤。八翅金蟬冬眠在精力海的核心,沐浴星光,神采奕奕,翅翼彷彿鍍上一層華麗的金屬光芒。
“阿真!阿真!”泥穴外,遙遙傳來阿光的叫喚聲,他一起疾走而至,欣喜交集地大喊,“阿真!快跟我走,翻鬥鯤呈現啦!就在村口,我們從速去撿好東西!”
他停了半晌,才咬下第二口,又停下,極力壓抑住嘔吐的感受。一條蟲乾吃下大半條,再也冇法下嚥,隻得和水囫圇吞下去。吃下蟲乾,饑火反而更旺了。他把草餅泡在水裡,過了半天賦稍稍硬化,咬起來又苦又澀,還摻著細碎的沙土,在齒間咯吱作響。
支狩真不由精力一振,現在他體內陰陽互斥,會不會完善了“衝氣”?
“咣噹咣噹――”驀地間,鯉人們冒死敲擊手上的鐵器,收回刺耳混亂的巨響,震得支狩真耳膜發脹。阿光也撿起兩個石塊,“砰砰”撞擊不斷。一時候,鹽塘村口音浪沸騰,喧鬨震天。
道門嘗言:“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陽互根,衝氣為和。”遵循此理,日月陰陽調和,纔是固結劍胎的正路。
本來支狩真並不在乎。他被白玉骰子帶上天夢道,不成能悠長滯留於此,遲早返回人間道。這具鯉體即使破壞,也無甚乾係。但是有感於阿光劍胎大成,他彷彿恍惚觸及到了一絲鯉之劍道的真韻。
“嗯嗯!你還不曉得吧?翻鬥鯤是穿越虛空的異獸,甚麼天外隕石啦,虛空花草啦,星獸殘骸啦,另有亂七八糟的渣滓……隻要被它們看到,都會一口吞進肚子,也不管能不能吃。”阿光滾滾不斷地解釋道,“實在翻鬥鯤隻能以浮遊孑孓為食,彆的東西在肚子裡底子消化不了。”
翻鬥鯤驀地一顫,魚頭漸漸扭動,鑽向虛空,似要逃遁而去。“邦!”一聲巨響裂石穿雲,震耳欲聾,猛叔手持門板大小的闊劍,奮力劈下,把一塊鐵礦石斬得分崩開炸,碎石轟然激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