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學各懷心念[第1頁/共2頁]

支狩至心神猛地一震，匾字乍看稍顯殘損，曆經多年的風霜腐蝕，筆劃也有點斷斷續續，但他目光觸及的一頃刻，四個大字俄然活了！像隱冇在波瀾下的小蟲從睡夢中驚醒，破浪而出，乘時而變，轟然升騰九天，化作興雲吐霧的巨龍！

渡船放慢速率，駛入環抱江岸的蘆葦蕩。

與此同時，大部分學子也雙目發直，神情恍忽，墮入了四個匾字的奇境幻象。有的學子俄然盤膝坐下，開端運功調息；有的大呼動手舞足蹈，看似去處癲狂，實則手、腳擺動的軌跡暗蘊章法，引得六合清濁元氣幾次異動。

“嘿嘿，豈止他們是妖？整片白鷺沙洲都是一頭上古大妖白鷺的屍首所化！”謝玄嘴快，不等教席答話，湊到這個學子跟前，繪聲繪色地伸手比劃道，“每到深更半夜，白鷺大妖的幽靈就跑出來浪蕩，東轉轉，西轉轉，瞧見你這類長得烏漆麻黑的，直接一口吃掉，第二天再拉出來，就成了一個白白嫩嫩的白鷺孺子……”

正值隆冬，蘆葦長得又高又密，翠綠欲滴，在江風中伸出搖扭捏擺的手臂，從船舷兩側紛繁掠過。

“王家女郎，這些不過是販子訛傳的平話段子，那裡會是真的？”教席眼看著王涼米美目閃亮，越說越鎮靜，從速截住話頭，對世人道：“這些白鷺孺子受朝堂教養多年，懂情麵明律法，關照書院忠心耿耿，和那些不野蠻的吃人妖物可不一樣，你們無需擔憂。”

火線陣勢漸高，花木繁密蔥蘢，腳下的石磚層層壘砌，彷彿是一條上坡的山路。四周極其清幽，唯有夏蟬在交疊伸展的枝葉叢深處長鳴。陽光從綠蔭的裂縫裡透出，映在青苔暗生的灰石階上，像一個個閃亮的氣泡。

一個布衣學子躊躇了一會兒，怯生生地問道：“敢問先生，他們是――妖嗎？”

巨龍在雲霄深處矯夭高漲，龍頭上，光芒閃爍，緩緩閃現出一名高大嚴肅的神人，頭戴冕旒，身著袞袍，雙臂攪動風雲，扯破天幕，彷彿正在衍化出一套奇特的武道爪功……

“謝玄，休得亂耍嘴皮子！”教席又好氣又好笑，道：“不過白鷺沙洲確切為上古鷺妖遺骸所化，屍身內蘊的妖元也不曉得是甚麼原因，一向凝而不散。餬口在這一帶水域的白鷺傳染了妖氣，垂垂通了靈智，演變成妖，這也是白鷺沙洲得名的由來。”

渡船靠了岸，船埠四周關卡重重，諸多白鷺孺子層層扼守，一一驗明眾學子正身，查完各種文書，方纔放行。

“他們是我們書院的白鷺衛，總計千數，首要賣力這片沙洲的守備、巡查、執紀、指導等各項勤務。你們今後碰到甚麼費事，隨時可向白鷺衛乞助。”一名風儀溫雅的男教席向學子們先容道，十多個白鷺孺子主動飛近渡船，保護在兩側，一雙雙烏溜溜的眸子子獵奇地打量著學子。

一座龐大的廟門牌坊遙遙高佇，映出世人視野。

“周兄，你這是……”

這個神人的麵孔有點熟諳。支狩至心頭不由生出一絲迷惑，他清楚從未見過此人。

豔陽高照，碧浪堆沙，白鷺洲終究呈現在學子們的視野中，彷彿一顆斑斕的珍珠，淩波攬照，沐光生輝，跟著滾滾江水載浮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