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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署那句典範名句“請你喝咖啡”非正凡人消受得起,疾雨催殘花,詹美鳳由ICAC出來時灰頭土臉,形象大變。
“蜜斯。”廚房後門敲了兩下被推開,司機陳叔站在門口,不安地捏著禮服帽子打轉。“蜜斯……”
兩人才邁出第一步,靳正雷神采微動,一掌拍向何安然後背,“趴……”
一九七三年十一月九龍
“家大業大。當年我阿公來港島,坐大輪甲等艙,隨身帶一箱小黃魚,主子十多個。然後呢?吃喝嫖賭,花天胡地,樹倒猢猻散。我隻知現在獨剩七姑你,”美若翻找鐵皮盒子,挑出有杏仁的牛油餅乾,“再講了,詹家六少算個屁,我阿公是庶子,和真正詹家人冇乾係。這些年,你有見詹家本家人來認過親?”
美若偷笑。
“廢話少講!”何安然一腳踹開趁機偷襲的人,一手揮刀向昔日手足。
這倒是究竟。曾有無數次華老虎被逗得暢懷,狠狠捏美若麵珠,讚她“奪目女”。
美若吐舌頭,“我找七姑要吃的,天快亮了,早餐時候。”
“大圈哥……”不遠處有兄弟尋來。
遊艇會私家路上橫放一排拒馬,路邊停靠三輛玄色警車,電單車上的騎警不時吼怒而過。
“可不成以借步說話?”陳叔眼神遊移,待美若走近後,他抬高嗓門道,“大蜜斯……車尾箱、車尾箱藏了小我。滿、渾身血。”
她求救地望向警車邊的差人,蔡炳謙一臉無法,新建立的廉政公署炙手可熱,連俗稱O記的有構造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也莫可何如。
那差人麵有不愉,聲音仍保持安靜地說:“O記A組蔡炳謙。”
靳正雷笑了。他冇看錯,還是有聰明人。“我和你一道去。”
“詹蜜斯,請不要讓我們難堪。”何昭德做個請的手勢。
“生不入官門,死不落天國。詹家的臉丟儘了。”七姑坐在廚房木椅上嘀咕。
美若反對:“詹家另有臉嗎?我如何不記得?”
電子蜂鳴聲環繞在船埠上空,十多輛玄色警車成馬蹄形包抄了船埠。靳正雷見勢不妙,假作被一腳踹中,捂著小腹緩緩蹲下。圍攻人馬怔忡之下,見機遇可貴,隨即又一擁而上。
“去去,餅乾吃好人,七姑給你煎洋臘腸。”
何安然偷眼看去,黑黢黢的海水悄無聲氣地泛出一道道波紋,這才站起來,拋動手中的斬骨刀。
他順勢往海岸方向滾了兩滾,堪堪貼著新和會人馬的腳邊,遊魚一樣滑出人堆。
“她需求的是一杯酒。我敢包管她一覺睡醒,精力持續抖擻,第一時候撥電話找牌友,湊足四個腳。”
警哨嗶嗶地響,現場亂如蜂巢。何安然帶著兄弟們殺回人群中心,他捂著頭,躲開橫劈而來的一刀,低吼道:“大圈哥,你先走。”
離船埠二哩,詹美鳳母女被截停下來。
美如故意提示,又氣難平:“誰叫你下午打二十四圈麻將!契爺坐沙發等了一個鐘。”
美若展開眼,母親梨花帶雨的俏臉近在天涯,她不為所動。“現在追去也冇用。下午契爺分開以後,我偷偷去了華宅,華家女眷早在一個月前已經分批離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