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第1頁/共4頁]
靳正雷走近視窗,望一眼樓下又回回身來,“會有人出薪水給你阿媽,養你很好養。”
然後,在美若驚怔的目光中,他推開窗,縱身跳了下去。
靳正雷縮在另一邊角落,由窗簾裂縫張望,評價跳下去的角度。
再次回到尖沙咀,美如有隔世之感。
“是吧,新老闆承諾月尾一起出。話說,新老闆人很不錯,斯斯文文,不似瘸腳七那些人,成日裡喊打喊殺。最可貴是年青漂亮……”
“我?”美若本覺得能藉此脫身。
“mm仔,不要看人長得帥便腦汁沸騰。”仙嬸拋下一句話,施施然分開。
“瘸腳七死了,橫屍通菜街。”仙嬸吐出一串菸圈,“做人呢,既要認得準米飯班主,又不好太固執。來交常常,山川相逢總有期。本日你來收數,後日他來,誰知大後日是誰來?”
“那不好,還要問阿爸拿錢用。”
“你做了甚麼?”
這是活著情中搏殺來的經曆,美若謙虛受教。
他用手指比齊截下,“這麼一丁點。”
“盛惠二十。”出了房門,仙嬸笑吟吟攤手要錢。“有櫻桃街將來之花奉侍,二十元便宜死他。”
高大身形一入視線,美若便不自發地拍了下小手。
胃口還冇釣足,瘸腳七就躺倒在通菜街長眠。詹美鳳如何不氣?
“……多謝。”
經理道了聲獲咎,倉猝迎了出去。詹美鳳神采發白,擔憂遇見昔日牌友,未免難堪,猶安閒許紳華麵前扮作平靜神采。美若也怕將到手的肥鴨子飛掉,趁母親和冤大頭你來我往,說得好不熱烈的時候,她偷偷探出頭去。
不幸美若張大個嘴,不斷泛口涎,還要強扭半邊身材獵奇地向窗外張望。
“也是喔。”美若持續做功課,想想又問:“阿媽你上個月薪水冇出,是不是這個月一起給?”
詹笑棠哄姊姊:“瘸腳無所謂,最首要的那隻腳有效就行了。他身殘誌堅,你剛好釣釣他胃口。”
“怕甚麼?有許紳華你還愁冇屋住?”
她明白瘸腳七成心勾搭,她好歹也是過往威震港九的老邁的女人,上了她就代表坐上了華老虎的位置。
“能夠會炸膛。還剩五發槍彈,賭一賭我和槍彈的仆人們誰的命大。”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也不過如此了。美若悔怨曾說過瘸腳七手腕狠,比瘸腳七狠的大有人在。
這些與美若無關。隻是她母親情感顛簸很大。
邇來局勢安定後詹美鳳的笑容方多了些,“阿若,記不記得彌敦道歐陸錶行?過幾日阿媽帶你去挑新表,愛彼還是柏德菲麗好?”
門鈴叮咚,歐陸錶行做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買賣,有膽氣進門的天然都是高朋。
待靳正雷側身走進,她趕緊關上房門,又跑去開窗,“這間房有窗,跳下去就是隔壁樓的……”美若懊喪,“虎哥他們都鄙人麵。”
“仙嬸!”
美若怒極,“我阿媽在他夜總會做工,他死了誰來出薪水?”
仙嬸眼神不容回絕。
“這是珠姐的房,她明天去看女兒。”美若將將挨著床邊的木板坐下,悄聲道,“仙嬸彷彿曉得了甚麼,叫我帶你進這間。這裡最輕易脫身,之前有差人來查證,大陸的姐姐們從這個視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