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強盜出英才[第1頁/共3頁]
袁真嘲笑道:“許昌已失,洛陽難守,若燕軍大至,退兵亦不及。”
陳操之見氣候不佳,門路難行,將至芍陂時便請謝道韞不必再送。
謝道韞含笑道:“願附驥尾。”
謝道韞見陳操之神情有異,那模樣好似故地重遊,不免有些奇特,卻也冇問甚麼,子重讓人詫異的事太多,謝道韞隻感覺縱頓時山,看烏雲裂縫的彼蒼、馬踏雨露的蔓草,感到一種在路上的鎮靜。
馬車在泥濘的門路上轆轆行駛,車廂裡的謝道韞換上乾淨的衣裳,從車窗望著黑沉沉的天,心道:“子重此番出使氐秦真不是會稽土斷能比的,我若為副使的確頗多不便。”
袁真是庾希一黨,言語之間透暴露對陳操之的輕視,陳操之淡淡道:“陳將軍要退出洛陽,總要等我過了洛陽再退不遲,總不能燕軍未至,就先棄城而走!”
當夜,陳操之給桓溫寫了一封手劄,要求桓溫派兵聲援洛陽,隻要守住洛陽,才氣停止氐秦權勢的收縮,至於現在看似咄咄逼人的鮮卑慕容氏,陳操之以為不敷慮,慕容氏將毀於兄弟鬩牆。
謝道韞左膝磕傷,衣袍更是濕了大半,陳操之攙著她到一輛馬車邊,陳操之出使共有五輛馬車,此中兩輛裝的是各式新鑄的兵器,算是樣品,籌辦與氐秦商討互換馬匹,另有兩輛裝的是乾糧和一些雜物,剩下的那輛雙轅豪華馬車是琅琊王司馬昱送給陳操之出使以壯行色的。
陳操之此時髦未沐浴,袍襟沾滿泥漿,頗見風雨行色,但麵對鎮守一方的袁真神態自如,安閒而談,袁真奇之,與陳操之論江左和中原之事,陳操之有問必答,不甚闡發。
冉盛離謝道韞比來,想走疇昔拽起謝道韞,卻又止步,眼望陳操之,陳操之吃緊上馬過來,將謝道韞攙起,謝道韞好潔,此時一身泥水,又是在陳操之麵前,感受很難堪,她此次渡江北上,雖帶了十餘名部曲奴婢,但因為是行軍,未帶侍婢,以是這時也無人上前奉侍。
謝道韞坐上馬車,陳操之又把褐色牝頓時謝道韞的承擔遞給她,陳操之牽馬跟著馬車步行,摸黑往壽春方向進步。
袁至心道:“陳操之固然風采言談不俗,但也不過是清通之士罷了,並無創見,桓溫說其有王佐之才,言過實在。”因道:“陳掾出使氐秦,恐門路難行,慕容評雖退出汝南、陳郡,但卻留偽燕鎮南將軍慕容塵屯許昌,洛陽無許昌策應,恐難扼守,洛陽守將冠軍將軍陳祐自度不能守,陳祐前日傳書於我,要我代稟桓大司馬,要退出洛陽,如此,入長安之路將被阻斷,何如!不如改道荊襄經漢中再至長安?”
東晉馬匹奇缺,冉盛部下這三百精乾軍士除了伍長、拾長、屯長和兩名標兵馬隊外,俱是步行,早作了遠行的籌算,雨具齊備,但蓑衣竹笠,又且門路泥濘,一日隻能行5、六十裡。
陳操之“嘿”的一聲,心道:“這一過江,就是亂世了,之前讀《晉書》、讀《世說新語》,看到北伐豪傑祖逖幼年時曾率部曲擄掠感到很驚奇,據傳郗鑒為流民帥時也曾擄掠富戶,西晉首富石崇就是靠擄掠發財的,其任荊州刺史時明目張膽擄掠。生逢亂世,擄掠彷彿是儲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