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江左第一癡[第1頁/共4頁]
話音未落,祝英亭就踅返來了,在簷外就向郗超見禮道:“郗參軍,請借一步說話。”
郗超點點頭,說道:“謝安不出山是不可了,謝萬恃才傲物,難當重擔,剋日在淮南都督軍事,籌辦北伐,恐怕失利不免――好了,不說這些,操之就送到這裡吧,你下月便可遣族人赴建康拜見賈弼之了,但願兩年後在姑孰西府能與你相見。”
陳操之訝然道:“英亭兄回上虞了,如何也不奉告我一聲?”
郗超這纔看清祝氏兄弟的麵貌,不由暴露驚奇之色,他認得這個自稱祝英亭的敷粉郎君,祝英台倒是冇見過,但這二人麵貌類似,應是兄弟無疑,拱手道:“賢昆仲姓祝?”
桃林小築坐北朝南,正申時分的陽光從祝氏兄弟身後斜照過來,映得二人漂亮的麵龐光影明暗,不甚清楚。
冉盛耐著性子等陳操之吹罷,這才說道:“都說顧家郎君癡,我看操之小郎君更癡,郗參軍都走得冇影了,哪能聽到這曲子呢!”
陳操之問:“英台兄如何會在這裡?為郗參軍送行嗎?”
陳操之與祝英台回到桃林小築,還能趕上徐博士講授《焦氏易林》,秦漢以來,易學大師輩出,著書汗牛充棟,徐博士卻最推許焦延壽的《易林》和《易林變占》,受徐博士影響,陳操之和祝英台比來也是研讀《焦氏易林》,閒經常常相互辯難。
祝英亭笑容可掬道:“是,鄙人祝英亭,這是家兄祝英台,郗參軍莫要叫錯了鄙人的名字。”
“操之既有出世之逸想,又有出世之勤懇,真奇才也!”郗超不吝歌頌。
陳操之悄悄警戒,這應當是昨日論謝氏“狡兔三窟”的說法讓郗超很驚奇,他陳操之一個十六歲少年如何能曉得這些,看來有些超前的認知最好是深埋心底,少說多做為妙,便道:“我並不識得謝氏後輩,隻是嘗聽葛師提及過王、謝二族,到了吳郡,就聽到了更多關於謝安隱居東山的逸聞。”
“伊茲事之可樂,固聖賢之所欽,課虛無以責有,叩孤單而求音,函綿邈於尺素,吐滂沛乎寸心。言恢之而彌廣,思按之而愈深,播芳蕤之馥馥,發青條之森森,粲風飛而飆豎,鬱雲起乎翰林。”
郗超含笑看著祝氏兄弟的背影在門外消逝,說道:“操之,我料那祝英亭必去而複返――”
祝英台神采一凝,問:“子重兄不等免狀下來就要歸去嗎?我聽聞庾中正已派書記官代他去建康司徒府述職,最遲蒲月尾會回到吳郡。”
陸納負手旁觀,點頭頜許。
陳操之道:“我再過旬日便要回籍,應當是你為我送彆,英亭兄會吹竽,英台兄不會嗎?到時為我吹一曲吧。”
郗超回到草堂坐定,半句不提祝氏兄弟,陳操之天然也不會問,兩小我也冇再說謀入士族和桓溫軍府的事,隻論黃老和佛陀,郗超對陳操之所持的“真如”說極感興趣,細心答辯,陳操之便將慧能《壇經》對“真如”的闡述一一奉告,“般若”是聰明,而“真如”則是大乘佛教所謂的永久穩定的最高真諦和萬物之本體,近似於道家的“天然”,這可比東晉梵學的“般若性空”深遠很多,並且更輕易與玄學融會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