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柔弱與堅強[第1頁/共3頁]

侍中高崧樸重孤介，一貫直言快語，不包涵麵，唯獨對陳操之讚美有加，這時冷冷道：“出使氐秦如果美差的話，怕也輪不到陳操之，陸尚書有子若肯出使，擢升一級亦無不成。”

陸葳蕤壓抑著如沸如煎的表情，強笑道：“黃鶯兒，感謝你。”

陸葳蕤稍一遊移，說道：“我伯父又想逼我聯婚。這事你們不要對彆人提及，莫要扳連了黃鶯兒。”

陸納點了一下頭，說道：“操之出使氐秦，我有一物相贈。”聯袂陳操之來到側院，就見一仆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過來，此馬高七尺餘，長腿瘦頸、兩耳背尖、通體墨黑，冇有半根雜毛。

黃鶯兒走後，簪花兩婢又出去了，見小娘子和短鋤神采有異，簪花謹慎翼翼問：“小娘子，出甚麼事了？”

陸葳蕤道：“孃親方纔臨蓐，身子衰弱，怎好奉告她這事！誰都不要奉告，庾皇後駕崩未滿一個月，納妃尚早，不要焦急，我有體例的。”

陳操之躬身道：“造巨舟之先，操之還想儘力拚搏一回，三媒六禮娶葳蕤過門是我最盼望的。”

陸葳蕤道：“讓她出去，在簾邊說話。”

過了一會，那小婢又來稟報說黃鶯兒有要緊事對葳蕤小娘子說。

陸夫人喚夫君陸歸入內，說道：“葳蕤想明日與陳郎君遊秦淮河，請夫君顧恤恩準。”

陸夫人張文紈現在有了兒子，底氣甚足，笑道：“夫君如答應謂是掩耳盜鈴，建康城哪個不知操之與葳蕤之事！前些日操之在府上作畫，也是儘人皆知，誰又敢諷刺半分，倒是顧恤操之的居多，夫君也念操以後日便要數千裡北上，葳蕤苦候，就讓他二人暢快一遊嘛，實在夫君內心不也視操之為子婿了嗎！二伯過於多慮，操之與葳蕤之事傳遍江左，也未見得就侵害了我陸氏名譽，北人重家世、江左重人物，如操之這般的人物江左又有幾人？”

陸始瞪著高崧，高崧洋洋不睬，高崧連桓溫、謝安都敢諷刺，遑論彆人，並且高崧也說得冇錯，世家大族後輩哪個肯臨危地，讓陸禽出使氐秦，隻怕嚇得要稱病不出了。

陸葳蕤道：“短鋤你去，或者有甚麼事呢，莫讓黃鶯兒等著。”

短鋤傳聞是她從妹黃鶯來尋她，點頭笑道：“這個黃鶯兒，一大早就跑到這邊來玩，也不怕管事的罰她。”揚聲道：“讓她等一會，我正服侍小娘子沐浴呢。”

這是客歲陳操之承諾過陸納的，若三年內有力壓服陸始、迎娶陸葳蕤，則造巨舟攜葳蕤浮海而去，效範蠡與西施。

短鋤奉侍陸葳蕤穿衣時，附耳道：“讓我阿兄去找陳郎君嗎？”

六十2、荏弱與固執

陸葳蕤搖點頭，心道：“陳郎君剋日就要出使氐秦，這時讓他得知如許的事，必然非常焦心，他還如何能放心出使啊，豈不是誤了陳郎君出息？並且我伯父、我從兄多次駁詰陳郎君，我已經感覺很歉疚，若讓陳郎君與天子對抗，陳郎君這幾年為他家屬的儘力豈不是要白搭了，並且還會開罪。”

黃鶯兒靠近浴桶，低聲說了昨夜她聽到的家主陸始和六郎君陸禽說的話，短鋤驚得目瞪口呆，看著陸葳蕤，急道：“小娘子，這可如何辦，讓我阿兄從速給陳郎君報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