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陰霾[第1頁/共3頁]
陸禽神情慎重,說道:“爹爹,孩兒如何會那般胡塗,孩兒說的這小我高貴非常。”停頓了一下,持續道:“此人便是當明天子!”
陳尚便留下與陸納相談,陳操之與顧愷之隨那小婢曲盤曲折來到後園,陸夫人在陸葳蕤和張濃雲伴隨下坐在後園小亭上,春陽煦暖,春花光輝,三色堇、虞美人、白玉蘭盛開,芍藥也已含苞欲放。
陸始沉吟道:“汝祖士瑤公活著時,甚少與南渡士族來往,昔丞相王導欲為其侄求婚於汝七姑母,汝祖直言拒之,對司馬皇室亦如此,不即不離,自處超然,今若讓葳蕤入宮,豈不是有違先人之誌?”
陸禽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今桓溫到處壓抑我江左士族,就連陳操之這類豪門小戶之人也敢借勢淩辱於我等,賀鑄被貶庶人、其叔賀隋尚在廷尉獄中,阿兄亦受罰錢十萬的熱誠,而吳郡顧氏、張氏、會稽虞氏,害怕桓溫勢焰,已向桓溫屈就,隻要我陸氏不屑向桓溫低頭,但是一旦桓溫篡位,我陸氏恐有淪為次等士族的傷害,爹爹豈未慮及於此乎?”
陸始點點頭,卻又道:“禽兒,你宜自重身份,相龍、朱靈寶諸人,弄臣爾,雖得皇上恩寵,但為時譽所輕,我世家大族後輩與這等人來往莫要過於密切,汝官居侍禦史,有舉閡不法、監察四方文書之責,宜寂然自威,蓄養名譽,再圖長進。”
陳操之收回目光,右手三指搭在陸夫人左腕寸口上,勻息半晌,先切寸脈,脈滑如珠,再切尺脈,覺急轉如切繩轉珠,點了一下頭,回到座上,對陸納道:“使君可命人找兩個經曆老練的穩婆在府上服侍著,我料不出旬日,張姨便要為人母了。”
陸納看著陳操之,問:“操之何日出使氐秦?”
顧愷之大笑:“好,我不日也將入西府,今後也冇有現在這般自在了,就限定七日內交出畫卷讓張姨品定,如何?”
敘話一會,管事來報,家宴已備好,陸納陪陳尚、陳操之、顧愷之三人用罷午餐,內院的陸夫人張文紈又遣婢女來請顧愷之、陳操之陪她遊園散心,陸納心知老婆張文紈是便利葳蕤與陳操之相會,亦是聽之任之。
陸始道:“此事前莫要露了口風,畢竟是不肯定的事,若鼓吹出去,而終究事竟不成,徒成笑柄。”
陸葳蕤與張濃雲相顧莞爾,顧虎頭的癡勁又發作了,這個誇獎倒是新奇。
陸夫人含笑道:“好了,本日你四人便駕舟遊橫塘吧,既要為對方畫像,總得相互多看看。”
陸禽道:“孩兒明白,待庾皇後喪製過後我與相龍、朱靈寶等人先商討一下,再向皇上稟明此意。”
陸葳蕤眼望陳操之,說道:“陳郎君不日就將出使氐秦,待陳郎君返來再畫吧。”
顧愷之固然大要不務世事、一派天真,倒是極聰明的人,曉得陸納必定要與陳操之密談,略坐了一會,便與陳尚以及陸納之侄陸道煜去書房賞識書畫了。
顧愷之與張濃雲是佳耦,連袂作畫自是便利,而陳操之與陸葳蕤見一麵都難,又如何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