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棋逢對手[第1頁/共3頁]
這個祝英台真是牙尖嘴利,不能說她所言冇有事理,隻是言詞稍嫌刻薄。
陳操之道:“鄙人方纔聽了一段英台兄的高論,主如果以王弼的《老子注》為根據發明闡述的,我們此番辯難就環繞《老子》第一十七章的‘功成身遂,百姓皆謂我天然’來辯難吧?”
陳操之笑道:“相互參議罷了,又非意氣之爭,並且辯難也如弈棋,並不是人多力量就大的。”
陳操之不疾不徐隧道:“入徐氏書院先要答題答辯,不過是個情勢過場罷了,若徐博士真要答辯諸學子,那書院裡又有幾小我進得來呢?當然,如賢兄弟這般高超的,應當是來去自如的。”
祝英台最喜辯難,本日逢了陳操之,甚感棋逢敵手的鎮靜,應道:“甚好,本日就算平局。”
陳操之悄悄點頭,這個祝英台真可謂是妙學沉思,此論何晏、王弼亦未曾闡述過,說道:“凡昌言師法天然者,每以借譬為即真,初非止老子,其得得勝鈍,亦初不因為果否師法天然,故天然一也,人推為‘教父’而法之,同也,而立說則紛然為天下裂矣。”
與陳操之並坐的徐邈也退後半步,靜看陳操之與祝英台辯難。
陳操之記起來了,這個祝英亭就是客歲臘月他出發回錢唐的那日在涇河七裡橋聽他吹簫的少年公子,不是說是桓伊的朋友,特地從建康趕來聽他吹豎笛的嗎,如何又是上虞人了?
陳操之道:“略窺門徑。”
七十9、棋逢敵手
祝英亭憤怒地瞪了陳操之一眼,袍袖一拂,一室皆香,跟著他兄長出了草堂。
陳操之心道:“傳說中的祝英台也是上虞人氏。”行禮道:“鄙人錢唐陳操之。”眼睛俄然一眯,這個祝英亭有點麵善,兩眉斜飛,目若朗星,與其兄祝英台一樣,豪氣與脂粉氣奇妙地融會,氣質奇特――
陳操之在徐邈身邊安閒坐下,雙手扶膝,挺腰端坐,先是嗅到一品沉香的味道,是五步外祝氏兄弟的薰香,一品沉香很高貴,香味也很好聞,但陳操之對男人薰香總有點惡感,更何況麵前這祝氏兄弟不但薰香,並且敷粉,粉搽得很厚,比阿誰會稽賀鑄有過之無不及――
在草堂外的劉尚值和丁春秋這時也脫了履走了出去,坐在徐邈身邊,隱然有為陳操之助勢之勢。
祝英台便道:“我亦好此道,有暇向陳兄就教一局。”側頭對其弟道:“英亭,讓我與陳兄一辯。”
陳操之微哂道:“何至於此,仙民好學長進、端謹知禮,嫉賢妒能非其所知,英亭兄此言倒有點讓人小瞧了。”
祝英亭道:“方纔辯難之際,這位徐兄盼陳操之陳兄如救星,想必陳兄更加高超,現在陳兄既到了,就持續辯難如何?”
徐邈道:“我父不在其間,一貫由我代為出題,何來輕視之說。”
陳操之打量祝英台,祝英台也氣定神閒地諦視著陳操之,手持一柄玉快意,摩挲把玩,唇邊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泠然傲岸,朝陳操之略略拱手,說道:“上虞祝英台。”
祝英亭見陳操之的眼神,曉得陳操之認出了他,便點了點頭,卻未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