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婉拒[第1頁/共3頁]

半夜之前，陳操之代表西樓陳氏插手祖堂的祭祖典禮，典禮一向持續到新年月朔的淩晨，然後相互恭喜祝賀而散。

待潤兒衣裙劃一、梳洗結束後，叔侄三人便一起去陳母李氏房裡存候，向母親、向祖母道新年吉利。

“新年納餘慶，嘉節號長春。”

潤兒從速又縮回被窩，睜著亮晶晶、烏溜溜的大眼睛，甜甜道：“小嬋姐姐新年吉利，小嬋姐姐快幫潤兒穿衣吧――”眼睛不斷地看那架小箜篌，問：“小嬋姐姐，這是不是孃親給潤兒的新年禮品？”

其他三樓的族人看到西樓的桃木春聯，感覺新奇喜慶，覺得是陳操之從吳郡學來的風俗，吃緊去仿造了懸在大門上。

命來德用小刀雕刻成陰文，然後填上硃砂，將這兩塊春聯桃木板與桃符一起釘在西樓大門口。

除夕夜，陳操之在早已備好的兩塊長方形桃木板上用《張遷碑》隸體寫下一幅春聯：

潤兒大喜，鑽出被窩就要去抱那箜篌，已經先起床的小嬋開聲道：“潤兒小娘子新年吉利，潤兒是不是長大一歲了？”

東樓、南樓、北樓也一起來爆仗，熱烈不凡，竹竿燃燒的炊火氣有種熟香氣味，陳操之喜好聞這類味道。

……

陳操之便牽著侄兒、侄女的部下樓看冉盛、來德放的是甚麼爆仗？

馮蘭夢進內院對妻孫氏提及這事，孫氏大失所望，怏怏不樂，卻道：“定是那羽士根底陋劣，胡亂推算，又不是葛仙翁親身算的，既然陳母信這個，那他日我另找道人推算――”

隻見來德和冉盛一人手裡一小捆頎長竹竿，在一個小火堆上撲滅，竹竿燃燒起來“劈哩啪啦”響，本來這就是爆仗。

樓廊上傳來陳操之明朗的聲音：“潤兒起床了，新年好！”聲音未落，神清氣朗的陳操之牽著侄兒宗之走出去了，淺笑著對小嬋躬身道：“小嬋姐姐新年好！”

四周鄉民見到了，也都依樣仿造，因而，這新年張貼春聯的風俗就提早六百年傳播開來了。

潤兒站在床邊，伸動手臂讓小嬋幫她穿穿著裙，小嘴朝箱簷上的小箜篌呶著：“潤兒也有，孃親的大箜篌潤兒彈不了，這小的能夠彈，下歸去見孃親時就帶這小箜篌去，讓孃親教潤兒，醜叔說對不對？”

馮淩波比上回相見更拘束了，渾身不安閒，略坐了一會，便回內院去了，孫氏又陪坐了一會，叮嚀陳操之主仆四人就在這裡歇夜，也出來了。

馮蘭夢一愣，和顏悅色道：“操之有話固然說，馮、陳兩家通家世誼，能有甚麼曲解！”

正中午分，陳操之四人來到城西馮府，自客歲蒲月初到過馮府，轉眼就大半年疇昔了，但見門庭還是，隻要門前的三株老槐落儘了葉子，不複蒲月枝繁葉茂的氣象。

馮蘭夢訝然半晌，他也知陳母李氏堅信天師道，年庚分歧也是有的，倒也冇感覺陳操之是成心推托，他馮蘭夢也是九品縣相，女兒馮淩波豐度俱佳，陳操之冇有來由推托，隻能說是無緣，點頭笑道：“此事就不必再提了，馮、陳兩代交好，豈會因這事生了嫌隙！操之放寬解便是，我還是是你的叔父，淩波就是你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