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大風圈外[第1頁/共4頁]
謝萬一邊說著,一邊隨兄長謝安進到前廳,那些談笑的王謝後輩見到謝氏兄弟出去,一齊見禮道:“拜見安石公,拜見萬石公。”
高大軒敞的謝府大廳徹夜高朋滿座,作為仆人的謝安、謝萬尚未出來,隻要幾位謝氏的仆人端茶遞水、來往應客,這些高門後輩徹夜來謝府的目標是證明謝道韞是否就是祝英台?這個很好考證,祝英台遠在一千五百裡外的會稽山陰抗旱,若徹夜他們能在謝府見到謝道韞,不,隔著圍屏聽到謝道韞的聲音,那麼謊言天然不攻而破――
謝萬無法道:“隻好如此了。”又道:“建康流言沸沸揚揚,那陳操之卻置身事外,倒讓我們焦頭爛額。”
郗超看著謝安,測度其情意,緩緩道:“安石公識鑒超邁,非是陸始能比,陸始不肯讓侄女嫁陳子重,安石公何妨嫁之?”
那麼陳操之又是如何一回事呢?陸氏女、謝氏女又是如何一回事?陸始不肯把侄女嫁給陳操之,那麼謝安、謝萬兄弟莫非就會情願讓本身的侄女下嫁?
謝安獨留支法寒,請支法寒回東安寺,向其師支道林求一書貼請安郗超,扣問陳操之安危?支公德高望重,郗超又是信佛的,雖不見得會明言,但當無誑語。
譜牒司令史賈弼之是最早察知謝道韞與陳操之含混的人,這件事他除了郗超未對其彆人說過,建康突然傳出如許的流言,賈弼之大吃一驚,從速來見郗超,郗超也是一臉猜疑,不知這傳言從何而起?賈弼之的老成謹慎他是曉得的,此事毫不會是賈弼之所為,郗超又想:“桓公也是曉得此事的,卻聽憑謝道韞入西府,想在合適的時候充分操縱之,莫非這是桓公所為,現在是表露此事的良機嗎?”
本相是閃現出來了,但是這此中錯綜龐大的乾係讓人更加利誘。
曲盤曲折的“之”字形聽雨長廊,儒雅蕭散的謝安輕搖蒲葵扇,與四弟謝萬並肩緩緩而行,晚風輕拂,能夠聽到前廳傳來的喧鬨聲。
見到謝安,郗超天然也假裝是剋日才得知的模樣,說道:“此究竟在希奇,前朝無此故事,令侄女實乃奇女子也。”話鋒一轉,說道:“安石公既準予令侄女退隱,想必對本日之處境是早有考慮的,何必就教我。”
聽雨長廊將儘,謝安立定腳步,眼望疏星淡月,說道:“陸氏女與陳操之糾結了三年,也未見陸氏名譽如何大跌,以是不必將此事看得太嚴峻。”
並且傳言又直指陳操之,說謝道韞退隱是為了陳操之,因而,四年前謝道韞與陳操之在吳郡徐氏草堂同窗的舊事、另有客歲作為正副土斷使同赴會稽主持檢籍的這些事都被挖出來了――
郗超急書一帖,命人連夜送往姑孰,向桓溫委宛地扣問此事?郗超想曉得桓溫對待此事持何態度?
郗超道:“安石公所慮僅此,那儘可放心,我料陳子重必建功返來,名譽更隆。”
真正接受壓力的烏衣巷謝府,七月十一這日傍晚,謝府門前車馬輻湊,建康城的高門後輩雲集,太原王氏、琅琊王氏、穎川庾氏、陳郡袁氏、琅琊諸葛氏、穎川荀氏,太原溫氏、陳留蔡氏、汝南周氏這些本來尋求過謝道韞的王謝高弟都到齊了,雜在這些翩翩世家子當中的另有一個禿頂醜和尚,恰是東安寺支道林的高徒支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