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巧計[第2頁/共3頁]
褚文謙一拍腦門,心道:“是午潮山的人吧,如何本日就到了,搶錯處所了吧。”搶過身邊仆人手裡的燈籠,大步朝前院趕去,遠遠的見一夥人,黑巾蒙麵、明火執刀,氣勢洶洶,莊客仆人被趕在南牆一溜跪著――
褚氏莊園坐落在齊雲山南麓,本來臨山帶河,占地百頃,有莊客數百,並且在錢唐南岸另有一處占地數十頃的莊園,但自前年褚儉貶為庶人、褚氏士族職位被剝奪以後,除了原賜的二十頃官田被收回以外,褚氏多年來通過各種手腕巧取豪奪得來的田產也大多被勒令退回那些自耕農,現在褚氏的田產不及最盛時的三分之一,約有四十頃,在庶族地主當中還不如劉家堡,至於原有的五十戶蔭戶,離散了一半,留下的重新注官籍,要征稅退役,不能象之前那樣專為褚氏效力了,褚氏族望可謂一落千丈,褚文謙恭褚文彬的五品士人資格亦被打消,褚氏後輩已無仕進機遇,比普通家世明淨的豪門庶族還不如了,這對一貫自誇才識過人的褚儉來講可謂錐心砭骨,他成了家屬的淪落的罪人,痛悔、仇恨不時候刻咬噬著他的心――
褚儉道:“陳操之管的是會稽,管不到錢唐,嘿嘿,世人都道陳操之得桓溫重用,我卻覺得大不然,桓溫這是要讓陳操之自蹈死地,會稽一郡,豪族占有,是最難展開土斷之地,我料陳操之將身敗名裂,重蹈當年山遐的覆轍。”
褚儉之子褚文彬咬牙切齒道:“是否讓午潮山的人乾脆把陳操之半路劫殺,一了百了?”
陳操之亦感覺後怕,他也是第一次深切體味到家屬之間鬥爭的殘暴性,魏晉風骨既有悠然見南山,也有刑天舞乾鏚啊。
那些褚氏族人一起拖拖遝拉、哭爹喊娘,達到縣署已顛末端半夜天,馮蘭夢、陳操之、謝道韞,另有丁異都在縣署等著,馮蘭夢一貫主張息事寧人,見冉盛把褚氏一族男丁都抓來了,不免大驚失容,深怪冉盛莽撞,待聽了兵曹史、賊捕掾的稟報,知褚氏公然與午潮山山賊勾搭、並於剋日暗害洗劫陳家塢,馮蘭夢不由背心盜汗,陳家塢若出事,那他如何麵對陳鹹、陳操之,所幸徹夜陳操之命冉盛雷厲流行,一舉將褚氏連同其隱戶一併抓獲――
褚文謙一聽,喧鬨狼籍中有個雄渾的嗓門吼道:“我們是山賊,我們是山賊,隻劫財不殺人,都站到那排花樹下,不準動!”
現在的冉盛滿臉虯髯,與少年時的麵孔大異,但褚文彬還是從冉盛那八尺雄軀上認出他來,叫道:“爹爹,這是冉盛,陳操之的仆人!”
案情很快瞭然,褚氏與午潮山山賊勾搭的證據確實,褚文彬和那些隱戶都招認畫押,褚氏三十七名族人被收監,馮蘭夢將此案急報郡上――
褚文謙道:“此次午潮山的人潛入錢唐,鬨出事端能夠推托是公眾對土斷不滿,亦是打擊陳操之的一種手腕――”
還真是午潮山的人,褚文謙鬆了一口氣,快步迎上去,說道:“陳家塢在江那邊,不是說好剋日由我褚氏莊客帶路去陳家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