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竹篁裡[第1頁/共3頁]
冉盛已升任屯長,此次帶了一百名軍士籌辦跟從陳操之前去會稽,但陳操之隻讓冉盛遴選了二十名軍士隨行,其他軍士留在中領軍桓秘處——
過了浮橋,那徐氏仆人指著前邊一片竹林說道:“兩位郎君,那就是範氏莊園。”
陳操之嘿的一笑,這時已看到立在廊下的阿誰鬢髮斑白的老者,臉孔模糊似範寧,很有風霜之色,目光通俗而鋒利,有不怒自威之態,這應當就是曾把握徐、兗二州軍政大權的範汪範玄平了。
陳操之去真慶道院後山時,謝道韞並未同往,她曉得陳操之之前常與陸葳蕤在此相會賞花,她不想踏入陳操之的這份影象,這是屬於陳操之與陸葳蕤的,而她與陳操之彷彿永久在路上,從吳郡至錢唐、從建康至姑孰,現在又是千裡迢迢去會稽——
陳譚應道:“是,見過徐博士後便乘車去華亭了,十六兄要去見她嗎?”
謝道韞道:“遇見玄談妙手,不免躍躍欲試。”
範武子悔恨正始玄風,但又精研黃老之學,他要弘揚儒學,就必須對老莊玄學有通透的體味,如許才氣駁斥老莊玄學,所謂知己知彼、所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者也。
陳操之與謝道韞上前見禮,範汪略事酬酢,便道:“貶黜之人,少有客至,今見兩位幼年英才,範某心喜,操之精於圍棋,範某急欲與操之手談一局,請——”
時近傍晚,夕陽殘照,修竹掩映,景色清幽,那處占地數頃的小莊園便是範汪隱居之處,莊客請陳操之三人稍待,吃緊通報去了,不一會,就見蓄著髯毛、神采肅毅的範武子大步而來,笑道:“子重兄,家父自蒙惠贈《弈理十三篇》,常思與子重一晤——這位是?”
徐邈、馮淩波四月間插手了顧愷之婚禮後便回吳郡看望老父,再回錢唐拜見馮蘭夢佳耦,馮淩波發明有身了,徐邈不忍她隨本身去荊州舟車勞累,就讓馮淩波留在了錢唐母家。
陳操之微微一笑,說道:“英台兄多日未辯難,技癢乎?”
陳操之“嗯”了一聲,問:“陸小娘子現在華亭是吧?”
陳操之淡淡道:“公孫樹,公種而孫得食,其壽有千年,人何能及。”
十5、竹篁裡
沈勁之子沈赤黔,遵陳操之之命也隨謝玄、劉尚值回吳興郡,在土斷上助二人一臂之力,近二十年來吳興沈氏固然式微,但在本郡仍然有很大的權勢,有沈氏互助,謝玄複覈土斷的壓力就會減輕很多——
小鏡湖波光還是、獅子山端坐如昔,陳操之的兩個堂弟陳謨和陳譚就在這徐氏書院肄業,相見之下,自是歡樂不儘。
十月初五上午,陳操之一行人來到吳郡郡城,在西門外謝道韞淺笑道:“三年前子重分開吳郡回錢唐,滿城仕女爭相送出南門驛亭,雞蛋、生果、甜餅收了很多,本日想必又將現當日盛況。”
玄月二十五日,陳操之、謝道韞、賈弼之與謝玄、劉尚值在句容縣分道後向吳郡而行,有騎馬的、有乘車的、有步行的,以是路程也不甚快,一日行6、七十裡,且喜暮秋氣爽,連日晴好,朝行暮宿,謝道韞已學會騎馬,這幾日都是騎一匹褐色牝馬與陳操之並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