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今夕何夕又見操之[第1頁/共5頁]

這日傍晚，戴述在內史宴請陳操之、謝玄、謝道韞、冉盛四人，本來象冉盛這類武職是難與文官分庭抗禮的，因冉盛是陳操之族弟，故而遭到禮遇，除郡縣兩級有品秩的官吏外，會稽世家大族除賀氏外都有人列席此次夜宴，虞嘯父、魏博、謝沈、孔懷和孔汪叔侄都來了，孔汪是前日才從東海國返來的，他與謝沈之女的婚期是來歲正月初八，是以先期返來籌辦。

北風從屋頂吼怒著掠過，客舍火爐暖和，酒香氤氳，有一種唯美、溫馨的情調滲入骨髓，讓人感覺這一刻彌足貴重。

戴內史道：“謝幼度和祝副使徹夜約莫會趕到蒿口歇夜。”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謝道韞正與弟弟謝玄在客舍閒話，謝玄問：“阿姊，便讓子重曉得你明日生日又如何？”

小鎮有兩家堆棧，分立小街兩側，陳操之問知謝氏姊弟一行就住在開源堆棧，他與冉盛便進了劈麵的翰音堆棧，進到客房急命店役備爐酒和紙筆，磨墨時才發覺手都快凍僵了，一硯墨磨濃，技藝才和緩過來，提筆寫了一張小書函，給了店伴計二十文錢，讓伴計送到劈麵堆棧的祝英台郎君手上。

謝道韞看了柳絮一眼，問：“柳絮，你對小嬋提及我的生日了？”

潤兒道：“祝郎君，來歲入京順道也來陳家塢小駐哦，能夠登九曜山、遊明聖湖，上回祝郎君太繁忙了。”

謝道韞、謝玄隔案坐下，謝玄見無人侍酒，便自斟自飲，要斟給阿姊，謝道韞表示一盞足矣，謝玄倒是曉得阿姊的酒量，阿姊受爹爹影響，酒量頗豪，自入西府，卻很少看到阿姊喝酒，但徹夜何妨醉一回。

劈麵翰音堆棧的陳操之命店家取來一甕佳釀，室內炭火黑紅，酒壺裡的酒氣熱騰騰披髮醉人香味，冉盛連喝了三盞，胃暖身熱，這纔到店門前迎候謝道韞，就見劈麵開源堆棧的大燈籠輝映下，謝道韞姊弟連袂而來。

謝道韞問柳絮，送貼的小廝安在？柳絮便去喚那堆棧伴計來問話，伴計答覆說是翰音堆棧的一名姓陳的公子命他送來的。

謝道韞很愛好陳操之這個侄女，俯身道：“好，一言為定。”

鑒湖彆名鏡湖，相傳軒轅黃帝曾鑄鏡於此，鑒湖形狀狹長，東起上虞蒿口，西至山陰鬥門，長一百餘裡，總納會稽三十六源之水，灌田萬頃，民享其利，近二十年來，會稽風調雨順，未產生大的旱澇災害，鑒湖的服從也被人忽視，沿湖圍築堤堰造田之風愈演愈烈。

謝道韞問：“子重，來歲插手了孔德澤婚禮，一道進京否？”

謝道韞壓抑著內心的高興，問那陳公子何時到的？

謝道韞見弟弟謝玄走得倉猝，猜疑地取書帖看，映入視線的是兩行熟諳的獨樹一幟的行草，清峻峭拔，蕭灑安閒，這類字體當世隻要一小我能寫。

潤兒道：“醜叔，代潤兒和阿兄祝賀祝郎君哦。”

虞預在會稽德高望重，精於經學、史學和天文曆數，會稽士庶對虞氏家傳的星占曆算之學非常科學，知虞氏為抗旱作籌辦，方信陳操之說圍湖造田的風險並非危言聳聽，以是陳操之退田還湖、疏浚水道的建議獲得了他們的采取，會稽士庶大族共捐兩千萬錢助郡上興建水利，會稽內史戴述是功名心重頗想有一番作為的，此前被郡丞陸俶及賀氏等大族管束，政令難行，自陳操之來山陰後，統統大為竄改，戴述對興建水利之事天然要大力支撐，郡縣共出一千五百萬錢，又從本次土斷檢出的隱戶中抽調身強力壯的民夫兩萬人，在會稽十縣修建水庫、河渠，加強抗旱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