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凍瘡之愛[第1頁/共3頁]

陸葳蕤悄悄撫摩陳操之手掌的凍瘡斑塊，問：“癢不癢？雙足會不會有？”

兩位小嬌妻一齊為他揉搓凍瘡斑塊，陳操之甚爽。

這日早間，潤兒正在醜叔母陸葳蕤書房裡與陸葳蕤一起臨摹蔡邕的書貼，潤兒說得冇錯，凡醜叔送給兩位醜叔母的禮品公然都陪嫁帶返來了，並且還遠不止那些，醜叔母陸氏這邊的漢魏碑貼、傳世畫作極多，醜叔母謝氏的藏書最豐，另有王羲之、郗鑒、王導這些東晉名流帖、各種樂譜，以及潤兒很愛好的郯溪戴逵的畫稿，宗之、潤兒每日在兩位醜叔母的書房裡盤桓，耳濡目染，學業大進――

陳操之笑道：“陳家塢水土甚是養人，數月不見，兩位夫人都美得讓我不敢相認了，奇哉，陳子重何時娶了兩位天仙！”

陳操之道：“一和緩就癢了，腳上還好，不要緊，歸去煎一劑當歸四逆湯喝了，再用藥渣搓揉患處，就能好。”

陳操之嗬著白氣道：“不冷，近鄉情熱，滿身和緩。”

陳操之便把黑駿馬的韁繩交給一名扈從，坐在車沿脫去牛皮高筒靴，然後盤腿坐著，牛車悄悄搖擺著行駛起來――

謝道韞不由莞爾，自從婚後，她對這個號稱風采、禮節、容止江左第一的陳操之多了一些體味，夫君與她們閨中相處，頗多謔笑，偶然另有點荒唐，本來陳郎於人前人後還是很不一樣的，謝道韞雖是這麼想，內心卻很歡愉，她是陳郎之妻，陳郎把最實在的脾氣揭示給她們，這脾氣也毫不是甚麼汙點，隻會讓她感覺可親――

龍驤將軍田洛進言：“桓大司馬，連日大雪，天寒地凍，已不再合適練兵，並且年關已近，士卒思鄉，末將懇請大司馬準予我等各率本部歸兩淮諸塢，待開春再集結候命，懇請大司馬恩準。”

陸葳蕤大羞，害羞帶嗔瞅著陳操之，俄然睜大眼睛道：“啊，你的手都撅寒生瘡了。”

顛末大半年的調教，這兩隻白雕已經頗解人意，隻要指明方向，二雕可直飛三十裡，然後呈扇狀搜尋黑衣黑甲的軍士、伏兵，若追蹤到目標，戾天迴旋其上，扶搖就緩慢飛回示警，若無發明，則雙鵰一齊飛回――

潤兒正要開口安撫，忽聽得天上兩聲清唳，身子一顫，剪水雙眸頓時睜得老邁，也不及說話，擱下筆就跑到院中，抬頭尋看，果然看到兩隻烏黑大鷹從九曜山頂掠過，然後轉折往北。

陳操之笑道：“好，嚐嚐。”

桓溫初五日離京口返姑孰，桓熙、陳操之、桓石秀、謝琰等人送走兩淮諸將、盤點軍資入庫，就已經是臘月十四了，陳操之、謝琰諸人向桓熙叨教回籍過年，桓熙見父親把田洛諸將都放歸淮北了，以是也就允了陳操之等人的所請，但嚴命陳操之等人必須在來歲正月十六趕至京口――

陳操之道：“先前快馬急馳，風吹著冷，現在車內暖和，血脈活動，很快就熱乎了。”

牛車掉頭回陳家塢，陳操之對謝道韞道：“道韞，你來與葳葳同車，我好便利與你們說話。”

謝道韞亦笑，先在陳操之手背上悄悄打了一下，這才雙手捂著陳操之的右手，淺笑道：“你的手比我還熱，卻要我們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