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夜叉當道[第1頁/共3頁]
陸禽起先還冇明白陳操之言下之意,待明白後,陳操之等人已經疇昔了,恨得他麵龐扭曲,破口痛罵則有損風儀,卻又怒不成遏,內心恨恨道:“陳操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娶我陸氏女郎!琅琊王即帝位是遲早的事,到時我要讓你連小官吏都做不成,錢唐陳氏,削為豪門――”
陸始一笑,指著畫捲上的題跋道:“顧虎頭才調橫溢,畫好、字好,這題跋寥寥數語,卻讓人惻然動情。”
陸始對北人南渡與吳人爭田奪利很不滿,雖居朝中高官,但一心隻想著保護家屬的好處,對王、謝、、庾、桓這些北人把持的朝政頗多非議,以是本日得侍中張憑居中調停,又看了顧愷之所繪《江東三俊圖》,當即表示瞻仰與顧氏和好。
陳操之等人放慢腳步,看著劉尚值大步迎上去與陸禽相見,陸禽還是坐在舁床上,傲慢無禮,略說兩句,劉尚值便走了返來,麵有羞惱之色,想必是被陸禽挖苦了。
陸始點頭道:“非也,我是可惜陸、顧二氏冇有早兩年和好,不然的話,把葳蕤許配給顧虎頭,豈不是良緣良伴!葳蕤與顧虎頭俱有癡名,又都愛好書畫,必然合得來――唉,可惜!可惜!”
陸氏部曲遁藏道左,陳操之一行交臂而過。
陸禽回到府中,其父陸始已經返來,正在外書房與叔父陸納商討明日請顧悅之、顧憫之來府上赴宴之事,陸禽瞠目結舌,半晌方道:“爹爹,這是如何一回事?顧氏乃陸氏我世仇啊!”
陸禽幾近笑岔了氣,在舁床上搖擺著身子,大笑不止,兩個抬舁床的仆人奮力想穩住舁床,但陸禽實在搖擺得短長,二仆一起抬來,也很辛苦了,不慎舁床一歪,陸禽就栽下地來,幸被兩名陸氏私兵抱持住,不至摔得太狼狽,那兩名抬舁床的仆人嚇得麵無人色,從速跪下要求六郎君寬恕。
佛經記錄夜叉占有帝釋天的寶座,各部眾生都毀罵夜叉,冇想到越是毀罵,鄙陋醜惡的夜叉反而逐步高大俊美起來,帝釋天曉得後,說這是眾生的嗔恨心滋養了夜叉,帝釋天來到夜叉座前,獎飾了夜叉幾句,夜叉當即變回了本來矮小醜惡的模樣――
司馬奕對盧竦的道術堅信不疑,即便那日盧竦在太極殿東堂出乖露醜,司馬奕也隻當作盧竦是因為誦經時不虔誠而受了地官帝君的懲戒,盧竦分開建康回徐州已經一個多月,司馬奕還很體貼盧竦被沸油燙傷的手掌,是以派王友陸禽前去探聽。
陸納對陳操之的書法還是比較熟諳的,心知這題跋是出於陳操之的手筆,他自不會說破,點頭道:“顧虎頭公然大才――”
陸始又細看畫卷,笑道:“奇哉顧虎頭,他又未見過我士衡公、士龍公,為何畫得如此神似!”
四十1、夜叉當道
陸始道:“顧家癡郎君耗操心力作此三俊圖,懷想陸、顧二氏昔日世誼,意欲與我陸氏重修舊好,我陸氏豈能無此雅量而不迴應之!兩家交好,江東大族今後同氣連枝,在製約南渡士族對三吳的腐蝕就更有力了。”
陸納道:“那裡算得上世仇,不過是兩家前輩的一些齟齬罷了,兩家皆盛氣傲岸,遂不相來往四十載,本日覽此三俊圖,遐想當年士衡公、士龍公與顧氏彥先公的莫逆之交,不由讓人噓唏不能為懷。”說著,展開一幅五尺畫卷讓陸禽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