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茶坊[第1頁/共3頁]

李掌櫃道：“老夫說了，暮年我曾在鎮口擺了茶攤，每日風餐露宿，非常艱苦。厥後縣裡嫌我的攤子擋路，不讓我持續謀生，是柴保正盤下這座鋪子，改做了茶坊，賞了我口飯吃。莫說是我，便是羅子、碧雲，這裡哪一個冇受過柴保正的恩德？”

宋鞏道：“我查驗柴保正屍身，除了頂門的致命傷，隻左臂上有一處燙疤，瞧來當有月餘了，猜想和本案也無甚關聯。我再細細對比刀柄及傷口，此物確是殺死柴保正的凶器無疑，不過此乃料想當中，也冇甚麼希奇，但有一事非常古怪，我看屍首吵嘴、腋窩、腹溝等處，非常枯燥粗糙，且有很多丘疹、皰疹、飯桶，有些處所另有蛻皮和角化之狀，若我所料冇錯，此人當耐久服用白礬一類的毒物，莫不是有甚麼靠近之人，經常給柴保正下毒？”

虞可娉細細打量，見此中一名老者約莫五十多歲，另有一名年青後生和妙齡女子，都做茶博士打扮，曉得前者當是這裡的掌櫃，隻是心中非常迷惑，暗道如此小巧的一家茶肆，緣何要雇傭這很多人手？那老者見馬於仁穿著富麗，婁虞等也都氣度不凡，不敢有涓滴怠慢，親身過來迎待，虞可娉道：“掌櫃辛苦，敢問怎生稱呼？”

李掌櫃歎了口氣，道：“彼蒼無眼，似柴保正這等好人，竟不得善終，蜜斯、各位客爺，你們有甚麼要問，老夫知無不言，隻盼能早日抓到凶手！”

李掌櫃神采一變，急道：“各位客爺，老夫家中生了變故，要先歸去摒擋。碧雲、羅子，你們來號召幾位客老爺飲茶。”趿拉著鞋火燎地去了。

世人點頭應允，等來到街上，宋鞏才走出兩步，驀地轉頭道：“虞蜜斯，小人有一事不明，足想了一個時候，到現在仍未想通。敢問蜜斯當時如何能一眼看出，那雁翅刀便是凶器？”

世人麵麵相覷，不知他何事惶恐，那羅子脾氣木訥，不善言辭，仍躲在櫃裡不肯說話，碧雲則道：“幾位客爺莫怪，掌櫃家中的李大嬸久病在床，他佳耦兩個又無兒無女，隻得李掌櫃一人顧問，凡是有個風吹草動，便由他家樓下賣餅的小民哥喚他。”

虞可娉道：“好啊，李掌櫃，你在這茶坊做了有多久了？”

婁之英幽幽隧道：“看來嶺南本是一片淨土，現在也被這邪魔外道糟蹋了。”

虞可娉見他神采惶恐，也不肯難堪於他，將銀子在他麵前一晃，道：“那也不算甚麼，小牛哥，我另有最後一問，柴保正在鎮上財產無數，你可曉得幾家？”

虞可娉道：“我還傳聞，柴保正曾有個結義兄弟，現在因鄉間農田的事與他反目，李掌櫃可知有甚麼內幕？”

牛四道：“這個小的卻再清楚不過，待我給蜜斯一一數來。”虞可娉怕記不逼真，向他討來了紙筆，他說一個便記一個，內裡既有茶肆，也有當鋪，足足有一十七家之多，比及全數寫完，虞可娉道：“甚好，我卻都問完了，宋仵作，你可有甚麼要問？”

婁之英道：“此人才乾彷彿不亞於娉妹，隻可惜年事大了，如果年青二十歲，將來必是棟梁之才！”三人隨便談著，根據牛四的指引，去了和柴通相乾的那十來家商店，既有鎮上最大的茶莊、瓷器店，也有不起眼的綢坊、酒行，裡頭的掌櫃、伴計傳聞三報酬探店東的真假而來，有的侃侃而談，家長裡短地說個不斷，有的三緘其口，恐怕言多必失肇事上身，也有的隨口對付，說些無邊無邊的胡話，三人直訪到了傍晚，已走過了一十六家，提及柴通的為人，多數都冇甚麼好話。待剩到一家時，宋鞏已從縣裡放衙，恰好尋了過來，虞可娉道：“宋仵作，你下午重驗屍身，可有甚麼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