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燒車[第1頁/共4頁]

那璧野莊在百年之前，本是河南的一大名莊，莊主馬氏一家人才極盛。厥後靖康之變，宋廷南退，河南已被金人所占，馬家也跟著南遷，一起跑到嶺南，結識本地戚家，兩家歸併，又在嶺南重修璧野莊。等傳到馬於仁和戚箜一輩，宋金兩國已停戰多年，馬於仁思念故鄉，又回河南故鄉建了分舵。說是分舵，實則是璧野莊的舊址，馬於仁數年前起便常住於此，嶺南的莊子，隻在天寒時歸去過年。

王介道：“有的，有的。當夜曾有人目睹，有人放火燒車！”

虞可娉雙眉一挑，連眉間的黑痣也跟著跳動起來，喜道：“哦？有這等事？目睹者倒是何人？”

端木晴又道：“馬莊主，剛纔傳聞公子遭受不測，還請莊主節哀。”她故意想問情由，但又覺這是私事，相問未免過於冒昧，是以不再往下講說。

世人來到莊前，方秀林“咦”了一聲，道：“怎恁地古怪。”卻見門前幾個仆人神采愁悶，來回倉促忙忙，也不知出了何事。此中一名仆人看到世人，忙上前道：“本來是方先生返來了。我這便去稟告老爺。”

二人聽完，婁之英向虞可娉問道：“如何？”

婁之英等見他遭此不測，卻仍不失禮數，把江湖義氣看的極重，心中都有幾分敬佩。方秀林將世人一一給馬於仁做了先容，馬於仁道：“本來是八台派周夫人、鶴鳴觀兩位道長和桃源觀婁世兄，更有虞太傅的賢孫在此，鄙莊本日真是蓬蓽生輝。隻是本處是北方分舵，設施寒酸粗陋，這幾日又生了無妄事端，實有怠慢，還請各位包涵。”

端木晴道：“虞女人，你莫自謙。我們在馬莊主府上叨擾，便著力幫他，也是理所該當。何況你有此才，如何能不去助這一臂之力？”

虞可娉道：“此次分歧以往，須得有幾日我親去訪問查察。馬莊主，煩你寫一封信，讓縣令傳賣力此案的捕頭，儘力協我去查。”

方秀林急道：“快！快帶我去見莊主！”領著世人一齊進了莊子。

端木晴道：“馬莊主何必客氣，久聞馬莊主賢德公理，愛交朋友，本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們幾人是負了傷啦，纔來叨擾貴莊幾日，馬莊主肯收留采取，我們已經感激不儘了。”世人又相互客氣了幾句。

虞可娉道：“本來如此。王捕頭，當今查察的如何？可有甚麼端倪？”

王介臉現鄙夷之色，悻悻隧道：“是幾個有家不顧、不務正業的伶人！”

婁之英這才明白，為何冷懷古聽到阿芳的名字便心神不定，本來是有這等掌故，對此人到生出了幾分憐憫。幾人一起閒談，冇三個時候，已到了璧野莊分舵。

王介把嘴一撇，道：“公然又在這裡唱戲了。這夥人各有行當，唱戲皆因愛好，是以觀他們的戲，並不收取用度，這裡的百姓閒來無事，倒也常來恭維。我這便遣散大師，讓他們下來回話！”

虞可娉道：“不止一個？這些人是誰，他們現在那邊？王捕頭，便有勞你帶我們前去再問一次。”

端木晴道：“實在這是他天池派的私隱，又是一樁醜事，我們外人所知也不算多。當年冷懷古是天池派掌門賀經綸前輩的頂門大弟子，他學藝勤奮，又加天賦異稟，二十出頭便已名震江湖，七大派小輩中無人是他敵手，便是他師父賀掌門，隻怕已也和他半斤八兩。當時他如此意氣風發，已算武林青年才俊中的俊彥了，他是天池派大師兄，二十歲時便開端收徒授藝，此中有一名女弟子，叫做阿芳。冷懷古二十七八歲時，阿芳長到十五歲，已出完工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也不知怎地，冷懷古竟對這女弟子動了情念，阿芳幼年無知，自也對他芳心暗許，兩人便常常暗裡裡偷偷地幽會，但是紙畢竟包不住火，二人的男女私交，還是被賀掌門發覺。戀上本身的女弟子，那是江湖樸重的大忌，但賀掌門疼惜這個大弟子，是以隻要他斬斷孽情，將阿芳送回客籍，便大事化小，當此事冇產生過。哪知冷懷古毫不承情，說男歡女愛，是你情我願之事，兩人又無血緣乾係，為何不能相戀，是以本身冇有做錯，更不會送阿芳回家。賀掌門自是大怒，一氣之下將冷懷古革出師門，冷懷古桀驁不馴，也不在乎，但阿芳是個年幼女子，如何能接受這天大的罵名？隔日便吊頸他殺了。冷懷古痛徹心扉，就此離了天山，也不知他去了那邊。又過了幾年，他俄然重出江湖，卻已脾氣大變，從一個大好的青年才俊，變成了無惡不作、矗立獨行的奸人。唉，世上的是非對錯，本來就說不清，冷懷古固然為惡，但推本溯源，那也是被情所傷，天拆姻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