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泗州分號[第1頁/共2頁]
沙通天等人固然是被派來庇護他們的,不過趙洵和楊康都嫌他們長得又老又醜,乾脆不帶了,就讓他們在泗州等待,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一兩個月,待這二人縱情以後,自會迴轉。
楊康見他站在那邊沉默不語,叫道:“賢弟,該解纜了……”楊康自忖年事比趙洵稍長,現在又算是他姊夫,這些日子來早已改了稱呼,他老爹完顏洪烈還叫“汪先生”,他卻叫“汪賢弟”。
楊康見慣此等場景,涓滴不覺得怪。趙洵暗裡裡勸說幾句,百姓如果不安生業,國度財賦從何而出?變成官方動亂,又反要國度耗損賦稅安撫處所,這一出一入,裡外裡可差著兩倍啊!楊康唯唯否否,隻把他的話當作是販子見地,腦筋裡還是儲存著完顏洪烈的鐵腕治國思惟。
楊康似也有些戀慕趙洵身邊常有紅袖添香,而他本身就是孤家寡人,此去江南煙花勝地,如果來上一段才子才子風雲際會的嘉話,豈不妙哉?
泗州靠近火線,幾場大戰打下來,荒廢無主的農家甚多,第二天趙洵便在間隔東城門七八裡外一個叫做瀆頭的小鎮上找到了落腳點。瀆頭鎮西麵緊靠蘄水,有一個屬於泗州的運貨船埠,而南麵則與南宋的龜山鎮共享洪澤湖,可謂是一個得天獨厚的貨色轉運站。
趙洵誠懇不客氣地白占了瀆頭鎮上一個大戶人家遺留下來的宅院,撥付銀兩給本地官府,遵循他的意義補葺一番,改革成前棧後倉的情勢,掛上“汪氏商聯泗州分號”的招牌,交給一個叫做汪亨亮的家屬成員來辦理。
泗州是四戰之地,三年前一度被南宋軍隊攻占,厥後雖又被金人奪回,卻已是百業培植、民不聊生。本地百姓南渡大流亡以後,所剩人丁寥寥無幾,在金人高壓政策之下苦不堪言,生存日趨艱钜,即便如此,還要被逼著對付各種河工、城防的傜役,遇有上官、欽差來巡查時,又被拉來充場麵,比如驅逐楊康和趙洵的到來。
不過,除了趙洵以外,後代之人再想一睹這座汗青名城的風采已不成得,這隻因厥後在清朝康熙年間,泗州城被黃河奪淮的滾滾狂濤淹冇在洪澤湖底,永為黿鼉之窟,成為天下上第二個龐貝,而官方也開端傳播起了水母娘娘沉泗州的神話傳說。
在途非止一日。這一天,大金“南路梭巡觀風使”浩浩大蕩一行人到達了位於山東西路南部的泗州城。
這一幕,就是在他看到了“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如許的風景以後,產生的一些遐想。
趙洵曉得竄改楊康的固有信心並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再相勸。入城後在泗州防備史的官衙裡安設下來,與先期到達的一名汪氏族人見過麵後,便帶著蔣兆揚、方生幾人在城裡城外四周尋覓合適的建倉地點。楊康出於獵奇,也整日裡跟著他們到處轉悠。
站在冷冷僻清的西岸船埠向河道北邊瞭望,趙洵腦海裡設想著汪氏族人連續達到指定地點並大肆采購本地貨色的景象。固然眼下這條蘄水河還是水麵冷落、片帆不見,偶爾有一兩隻沙鷗爬升而下,歡暢地從水裡嗛起一條魚飛天而上,但是在能夠想見的將來,安好將被喧嘩突破,清澈將由烏濁代替,港灣處密密麻麻地充滿了高凹凸低的桅杆,船埠上吭哧吭哧地並行著扛活搬貨的民工,一排排東搖西擺的破小板屋如雨後春筍普通在蘄河兩岸立起,一件件卑鄙肮臟的下賤活動像野火枯草類似在陋巷之間展開。黑不溜秋的孩子們赤腳跑在渣滓上,對著又一條進港的商船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