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頁/共4頁]

“哼，他小子整日裡吊兒郎當的，幾時專注過。說甚麼調製香料，我看，八成又是在百花叢裡，矯飾風騷了吧。”姚書雲說著，扯了本王，繞過屏風，往裡屋去了。

本王將豬蹄扔給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順手撥弄了幾下琴絃，道：“書雲，你信不信，本王固然聽不見，卻能一絲不差的，把你剛纔彈過的那支曲子反覆一遍？”

就比如現在，他餘光掃到了我，嘴角一揚，眼尾一提，五官湊在一起，活生生笑成了一隻狐狸，看著奸滑而無恥。隻見他搓動手問：“王爺，給下官帶了甚麼好東西？”

試想，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就能構造算儘，把身上的幾位兄長全數撤除，而手上不沾一滴血，他的心機，哪是普通人能揣摩的。

穿戴好以後，本王取了件大氅給他，把人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將帽子扣在他頭上。

本王一怔，本來想著回一句“臣在”，可此情此景，君臣那一套彷彿不太合用，便坐到了床邊，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在你身邊，好好歇息吧。”

我這剛想勸他多養養身子，卻見他笑了笑，說：“再不歸去，那幫老臣就該帶兵包抄你襄王府，說你囚禁了皇上，意欲逼宮。”

在殿上，本王與滿朝文武好一番纏鬥，鬥智鬥勇辯論皮子，好不輕易才捱到下了朝。

要不是提早曉得這裡是賣香料的，本王估計恰當作青樓了。

“可本王是個聾子。”我笑了笑，“把握不了樂感，那裡能彈出流利的曲子。”

豪情你倒是體味我的處境啊。

進了廳子，姚書雲甩開了摺扇，衝一個小伴計道：“把你們老闆喊過來。”

退朝後，本王陪燕玖在宮裡用了早膳，然後將煎好的藥，一口一口喂他喝下了。

和小時候那上躥下跳，踢天弄井的時候比起來，當真是判若兩人。

可本王就是彈出來了啊……

一曲結束，本王長身而起，拍打了一下衣袍，道：“獻醜了。”

逼仄，陰暗，又暮氣沉沉。

這般風采，竟是和百裡塵有的拚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本王笑笑，拿絹帕給他擦了擦嘴角，然後將藥碗擱在了一邊，起家道：“若無他事，臣就退下了。”

讓我這涓滴冇有觸覺的人，都感到了一陣惡寒。

當時，本王不但能聽，還能嗅，能嘗。不但能聽到鳥鳴委宛，也能嗅到百花暗香。

本王看著那人，悄悄笑了笑。

可那，都是疇昔了……

彼時，姚書雲正換了一身月紅色的長袍，上麵繡了幾枝翠竹，外罩了一件灰紅色的披風，獨坐在花圃裡，信手操琴。

那小伴計陪著笑容，道：“姚大人，您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們老闆正在裡屋調製新的香料呢。這會子，怕是得空他顧啊。”

而天氣還未亮，燕玖便病怏怏地坐了起來，說：“朕得回宮了。”

他笑笑，捧著豬蹄啃了一口，滿嘴油塞的，做好了看熱烈的籌辦。

這小子縱情聲樂時，端倪伸展，神采淡淡，倒也像個翩翩美女人。可他一抬臉，一張嘴，就甚麼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