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年[第2頁/共3頁]

東宮右書房燈火透明，太子和部下第一幕僚談斐在徹夜長談。

有“內奸”就是好辦事兒，小伍子帶著祈舜一起通暢無阻，“嘎吱”一聲推開了玄瀾的房門。昏黃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身形清俊線條溫和，很有幾分話本裡墨客私會才子的風采。

“先生且記取這句話吧……小九他待人熱誠，孤是不肯操縱他的。”太子負手走回屋內：“自瀾兒出世，他陪著瀾兒的時候是孤這個父親的數倍。他以非常熱誠待瀾兒，瀾兒天然以非常熱誠待他。”

懷裡的小貓也“喵嗚~”的叫了一聲往他懷裡拱了拱，彷彿也在向他道賀。天空中又“砰”的炸開了一朵千層萬瓣的牡丹，層層伸展開來的花瓣終究拉回了他的心神。

“這隻貓與你有緣。我在西北的時候，纔想著不如給你帶隻西域的波斯貓返來做生辰禮，這小傢夥就呈現了。在我打獵的時候橫衝直撞，鬨得雞飛狗跳的，最後倒是直直衝進我懷裡。”

玄瀾一把翻開蓋著的紅色錦帛，籃子裡的玄色小貓遇冷突然炸毛“喵――”的一聲尖叫起來。

談斐沉默了一會兒，朝太子拱手：“是斐妄言了，還請殿下恕罪。”

他喘了兩口氣，將錦藍放在前頭，整肅衣裳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恭賀主子生辰!願主子福壽安康!萬事快意!”

談斐皺眉道：“這九皇子也太不慎重了，如何能半夜半夜帶著皇孫殿下去爬石山呢？”

真是醜死了，他想。

十年前臘月二十七的夜晚，連下了三天的茫茫大雪突然停了，鎮國寺的空懷大師夜觀天象，發明紫薇帝星旁有兩顆冉冉升起的細姨子，正一圈又一圈閃爍著纖細又熾熱的光芒。

祈舜發笑：“公然是與你有緣的，這小傢夥平時可難服侍的很。”

小貓伸出舌頭一卷，舔了一圈玄瀾的手指，然後悄悄一跳，躍進了他的懷裡。

他有個奧妙，任何人都不曉得的奧妙。

“無妨，先生勿須多禮。”

“先生嚴峻了。”段祈昭聞言發笑，頓了頓才說：“小九是個有靈性的，也是個有福分的――孤本也不希冀他能帶來多少助力，隻怕太拘著他把他拘成了我們這般的俗人。”

他的手指方纔拂上紅色的錦帛，就聞聲“喵~”的一聲，一個黑絨絨的小腦袋從錦帛下鑽了出來。

玄瀾是臘月二十七生的。

十年前臘月二十七的夜晚，空懷大師用畢生修為卜了一掛，在紙上寫下了“雙龍出，亂世定。交頸纏，陰陽亂。”的十二字讖語。思考再三，卻還是將後半張仍沾著血跡的紙撕下來燒了，隻讓僧童將前半張送去了宮裡。

“最首要的是情意啊……先生。”太子殿下似是欣喜似是遺憾的說：“先生現在……該明白了吧。”

臘月二十七日子時，玄瀾並冇有睡著，小腦袋從被窩內裡鑽出來，眸子子滴溜溜的轉著，精力的很。

而那僅剩的半句濡染了血跡的讖語，則在火舌的映照下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十年前臘月二十七的傍晚，祈舜第一次在這個天下展開眼睛，看到了阿誰皺巴巴的孩子，運氣的軌道在現在會聚交疊，而後牽涉至深再難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