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玉殞香消[第1頁/共3頁]

“若煙姐，看在以往的情分，可否、可否幫我一個忙。”上官語寧衰弱著開口，此番環境之下，夕若煙又何嘗會說出一個殘暴的“不”字來，遂點頭應了。

夕若煙抱著憶璿分開王府時，身後是一眾丫環主子的嘶聲號令，震天撼地的哭聲傳遍了全部王府角落，白綢高掛，諸人披麻帶孝，跪在靈前聲聲抽泣。

上官語寧閉了眸，淚珠“吧嗒”順著臉龐滑落，五指死命攥著身下的被褥，那是不甘！

“我瞧著女兒也冇甚麼不好的。”夕若煙抱著孩子在懷中細看，緩緩笑了：“女兒知心，待她長大，定和她母親普通標緻。”

司徒菀琰小小抿了一口，又道：“說是如許說，可真比及孩子落地，我便又該擔憂起孩子的起居飲食來，唯恐他餓了渴了，冷了熱了，又如何能輕鬆下來？隻怕是偷得浮生半日閒都是可貴了。”

那一晚，她並未多加相勸甚麼，隻走到玉階上那背靠龍座扶手，卻坐在冰冷空中男人的身邊坐下，頭倚在他肩頭，相互無言，相坐整夜。

生前不見得有多麼儘收民氣，身後卻大家都來記念哀默。停靈三日，哭聲響了三日，哀樂奏了三日，唯有阿誰心心念念之人，卻從未到尾未曾呈現。

王妃產子，產後血崩不幸歸天的動靜被連夜傳去了靖州，祁王一時冇法趕回，遂由聖高低旨，和嘉貴妃親身籌辦。

用命換來的不是世子，倒是個女兒。將來冇了親生母親的庇護，爹爹又不甚喜好，今後的日子，可要如何是好？

上官語寧安葬後兩日，從靖州快馬加鞭傳回了一封信，信上無不是表白了祁王痛失愛妻的悲哀表情，再加連日舟車勞累，竟是在靖州病倒了。彆的，又詳說了因病冇法回京，待來日回宮，定是要親謝聖上操心籌辦王妃新喪，至於小郡主，隻全勞煩了貴妃多加擔待。

夕若煙瞭然，喚了慶兒抱著孩子過來，親手接了孩子放在上官語寧身邊。許是孩子也知親情，清楚尚在繈褓一無所知，卻在挨著母親時溫馨下來，嚅嚅嘴唇的模樣倒是敬愛。

母親疼孩子乃是本性，更遑論是以命換來的親生兒。

“瞧我，這才逗了孩子一會兒就累成如許，將來還不知要如何呢！”司徒菀琰扶著花頌的手謹慎且遲緩地坐到貴妃塌上，又難免得自嘲一番。

她麵色沉寂，臉上妝容精美，額前一枚紅色花鈿更是妖嬈非常，行走間珠釵翠環相碰，腳下步步生蓮。

她竭力抬起手，指了指左邊的妝鏡：“上頭有一個玄色匣子，我早知我命不久矣，那邊頭，便是我最後想對王爺說的話。我但願，在我身後，你能將信交給王爺，奉告他，月璿花樹下初見傾了心，我便從未悔怨過，從未。”

黑幕蒙了雙眼，抬起的手倏然垂落，上官語寧閉了眸子，眼角仍有熱淚滑落，唇邊倒是噙著笑，似滿足，又似遺憾。

“王爺……”

黑血噴出，綻在藕色被褥上開出朵朵玄色的小花，刺目非常。

唇角的黑血還在緩緩流出，上官語寧卻淺含笑了：“這命，我還要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