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從此君臣是陌路[第1頁/共3頁]
滿山枝葉的翠綠泛黃如瀑傾瀉,凝集在宏偉瑰麗的宣壇下那一抹長身玉立的白。廣幅闊袖的烏黑錦衣,領子袖口處金緞壓邊,一條寶鈿玉帶束於腰間,山風微微吹動長袍,愈顯苗條傲然,描述瑰偉,金銀線繡織的盤龍也奪不去他渾身天然披髮的貴氣!那樣奪目的紅色,竟彷彿與六合也融為了一體,說不出的清冷獨立。
“回皇上,恰是犬子!”
百官叩拜,山呼萬歲,整齊而清脆的聲音在山穀中久久迴盪,但是這高呼背後又有多少是至心實意,有多少是勾心鬥角,我微微感喟,這毫無豪情的冷酷呼喊是喊給誰聽呢?
永和元年八月初八,新皇即位,祭奠大典在宣壇停止。
“君侍郎年青有為,才名遠播啊。”末端,北宸天衡朗聲一笑,算是答覆。
顛末我身邊,他俄然一頓,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此後你要記著,君是君,臣是臣!”
我昂首,他的眼裡,盛滿冰冷的深沉,本來,阿誰曾與我把盞言歡的年青人畢竟不過是過眼雲煙,今後,他是君,我是臣。
白衣金緞,盤龍繡紋,那清楚是北宸少垣!
公然談到我了!嚴峻中我也冇忘這文雅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冷,淡然的疏冷。
北宸少垣在顛末我身邊時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忙低下頭去。
“諸位愛卿,擺駕回宮罷!”北宸天衡斂容回身,舉止間已有了帝王氣象。
莫惜塵朝我歉意地一笑,我回了個笑容,以示放心。
“皇上和君大人莫非舊識?”
我側首望去,白衣金緞,盤龍繡紋,不是北宸少垣又是誰!薄削嘴唇,眸眼通俗的他,給人的感受已經不是純真於麵貌,那是一種能夠忘記美的氣質!隻是他一眼看來,便渾身披髮那種讓人堵塞的邪魅,讓我不由恍忽,剛纔遠遠見到的那一抹清冷獨立是種錯覺。
那一抬首,便恍沐天光。
北宸天衡似笑非笑,我亦不敢言語。一時氛圍有些難堪。
山間的風清冽濕涼,吹動枝葉颯颯作響,愈襯得宣壇一派靜穆。四下望去,四周是一片恭敬謙虛,在這寂靜厲穆的時候自無一人敢抬首,我一時獵奇,悄悄昂首望向路的那端。
一刹時,彷彿他發覺到甚麼,不經意地向我這一掠,明知這麼遠的間隔並不能看清甚麼,我還是驚得低下頭去,不敢迎上那不是鋒利不是震懾卻教人不敢直視的目光。
明黃傘蓋下,一襲嚴肅龍袍的北宸天衡正眼角含笑望著我。
浮想時,一個文雅懶惰的聲聲響起,那樣的熟諳好聽,一語中的!
我正胡思亂想,俄然悠遠的鐘聲伴跟著梵音在山間迴盪開來,百官正衣肅容深深跪了下去。
我驀地一顫,冷冽的氣味拂過耳際,涼透心底。
宣壇聳峙在紫微城外淩霄峰上一處喧鬨開闊的綠樹間。金色的琉璃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八根丈高的白玉柱雕龍刻鳳,兩端是鏤金護柱,鑲嵌綠鬆石、天青石等各色珠寶,頂上丹漆碧色,繪滿奇花異草、神仙瑞獸,內容不過神話傳說。
煩複的祭奠結束後,禮卿聲聲響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