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路上[第1頁/共4頁]
她一邊笑,一邊拎了裙子蹲下,往竹枕上衝了半桶水,再拿了帕子沾水擦拭起竹枕起來。
小曹氏穿了件湖藍的交領上衣,下頭是條牙白的江綾薄襦裙,烏髮如雲,麵龐如花瓣普通鮮豔,身形輕巧苗條,不看她雙眼,還覺得是十幾歲的小女人。
小曹氏靠著個竹枕坐著,悄悄的搖著扇子,倒不見出汗,薛池不一會兒卻將中衣濕透了。
柴嬤嬤歸去處小曹氏回話:“……這些個鎏金的爛銅頭麵,虧她還當寶貝,也不知幾時偷偷的把上頭鑲的物件全起走了,鑲在爛銅上頭的,再寶貝能有多寶貝?”柴嬤嬤語氣中多有鄙薄。
柴嬤嬤和信娘跪著垂淚,小曹氏冷靜的站著,一言不發。
薛池頓時有點不美意義起來,如果走後寺裡和尚來清算,聞到枕上有股味可如何辦?便想讓信娘拿去沖刷一下,趁著太陽短長再曬乾了。但走到門口一看,信娘搬了個四腳小木凳在門外坐著守門,隻這時靠著牆垂著頭打打盹,幾個婆子們都往中間屋裡歇了。
樊保護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大女人在說話,趕緊應喏,奔上門路往寺廟去。內心卻有些奇特,他家祖孫三輩都是敬安伯府的保護,他算是得重用的,也隻遠遠的垂著頭用餘光看過融家幾位女人,印象中也隻要些輕聲細語,和幾襲拂動的裙襬。像大女人如許利落的還從未見過,想來是養在外頭的原因吧。
薛池也自回屋去籌辦。本來融嫵的東西都歸了她,此時那些書畫筆墨、舊衣裳薛池一概不要,背麵信娘給她新做的衣裳才收疊入箱,加上些頭麵金飾,統共才裝滿一個樟木箱子。
薛池一覺醒來,發覺本身的口水把枕頭洇濕了一片。這枕頭上裹的枕巾是她們自帶的,但薛池翻開枕巾一看,下頭的竹枕也濕了一片。
這時候的馬車防震再好也就如許,再加上氣候熱,憋得慌。要薛池說,還不如在外頭跟著馬車走路來得舒坦,她一聽樊保護的話,麵前就一亮。
先前就聽樊保護說過,這寺廟中通共隻要幾個和尚,這會子估計都在大殿中。
這些保護都五大三粗的,隻是服從行事,事前得了叮囑,並不敢猖獗打量小曹氏和薛池,悶著頭往車上搬箱籠。
信娘聽到這番響動已是驚醒了,走過來道:“那有如許蠻乾的,不要壞了人家的桶!”
小曹氏等人也先去正殿上了一柱香,這才由人引著往一邊的配房去。
小曹氏由柴嬤嬤奉侍著,到屏風前麵換了身衣裳,這才走出來坐到竹榻上。信娘向寺廟要了壺熱水拎了出去,給小曹氏和薛池衝了茶水。
頭一天早晨小曹氏等人又到了薛池屋裡,拿了個盆燒紙錢。
薛池見她起意要看,便也就當著她的麵開了皮箱。
薛池冇了事乾,隻好笑著道:“勞煩你了。”
也是連日來過分怠倦,兩人都睡得非常沉。
沈婆子袖了銀子,笑眯眯的道:“您固然放心,蓮夫人的院子半年前就翻修一新,伯爺是叮嚀了又叮嚀……”
柴嬤嬤說得公然不錯,這馬車車頂蒙的是青油布,這色彩吸熱,薛池悶在車裡,隻感覺比平常熱了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