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第1頁/共3頁]

“哈哈，彆這麼說。”拋起的銅板，折射的微光，映在他身上，如同黑夜中的微光，冇法照亮這個夜晚，反倒將夜晚烘托得更加暗中險惡，他的聲音如同從夜晚的空巷裡響起，追著你的後腳根而來，令人驚駭，令人顫栗，他道，“當禍事產生在彆人身上時，你老是替凶手說話，而現在禍事產生在你身上了……你為何不替我說話呢？”

目睹此幕，唐嬌內心忍不住生出一絲憂愁，可又說不出這絲憂愁從而何來，又兼戲已開台，便隻能持續把故事說了下去。

紅牙檀板嬌聲唱，百轉千繚繞畫梁。

“真是悲慘啊。”那小我現在就坐在他床邊，身子埋在藤椅裡，落拓的架著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膝上，渾身高低罩在一件玄色披風裡，從抬高的兜帽底下傳來憐憫的笑聲，“隻能一個勁慘叫，卻冇有一個能夠呼救的工具，年近五旬，身邊卻冇有老妻共度餘生，也冇有孩子承歡膝下，我是否應當憐憫你呢？固然……落到麵前這幅風景，美滿是因為你咎由自取。”

但聽唐嬌檀板一扣，低吟淺唱道：“道是慧眼真如炬，還是私心大過天？那嚴生多年來頻發群情，但旁人同意甚麼，他便反對甚麼，相反旁人反對甚麼，他便同意甚麼，是他嘩眾取寵，還是這雙眼睛真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東西？如果後者，他或有一線朝氣，如果前者，隻怕他要作繭自縛……”

一枚銅錢割過，頭頂上的繩索並著刀子一起搖擺了起來。

嚴方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是誰？為甚麼這麼體味他？那一字一句的確像刀子一樣，把他的心剖開了，取出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然後放在大庭廣眾之下。

“你胡說八道！”彷彿被戳穿了苦衷，嚴方大聲叫道，“我曉得你想說甚麼……但我冇錯！是其彆人眼界太淺，看事情隻能看到大要那層外相……隻要我看清了本相，以是我必須說出來！”

那名男人拋了拋手裡的銅錢，平平道：“錯了。”

“豈有此理，世上竟然另有這類人，的確能夠稱得上是虎倀了！”有人收回不平之聲，隨即朝擺佈問道，“喂喂，你們誰聽出來故事裡講的是哪個了不？”

但他畢竟另有一份骨氣與傲氣，楞是忍著不求那男人，而是舔了舔嘴唇，再次問道：“你是來給李家阿誰女孩子……不，給他們一家人報仇的嗎？”

可不是，唐嬌正巧唱到此事的末端，那女人平白受了此等不白之冤，被人說成了行動不端的浮豔女子，生生把一雙眼睛都哭腫了，最後一時想不開，在本身房裡上了吊。她身後，兩個老的哭天喊地，冇過幾年也跟著去了，現在他們那破屋子還留在原地，但冇有人住，外頭的院子裡長了一地荒草，幾可淹至腰間。

黑暗裡，有光。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色彩淺淡的薄唇向上翹起，勾畫出一個險惡的弧度。

可對方既不是為了李家那三口人，也不是為了被賊人盜去钜款的劉家老爺，不是為了性命，也不是為了公道，那他是為了誰？為了甚麼？嚴方想得腦筋發暈，最後忍不住展開眼，看著對方，試圖從對方身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