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第1頁/共3頁]

李懷恩舉起手裡的食盒，笑眯眯地對若澄道：“女人，這是王爺賜給你的東西。”

若澄還從未見過這麼精美的吃食，到底是孩子心性，偷偷瞄了好幾眼。

帝王之愛，是這世上最豪侈殘暴的東西。給的時候轟轟烈烈，由不得人不要。收走時，卻要人用命來償。他住在皇陵的那幾年，每日都要站在龐大的墓碑前，看那些冰冷的石刻，報告統道天子平生的豐功偉績。他最崇拜的父親，教他勤政愛民，帶他縱橫疆場，留下不世功勞，卻也親手閉幕了他母親的生命。

朱翊深愣住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

素雲最早看到李懷恩，有些不測：“你如何過來了？”

李懷恩解釋道：“返來的路上，王爺特地在食錦記買的，命我賜給女人。”

主屋裡的桌子已經擺好了銀質碗筷，朱翊深坐下來，周蘭茵侍立在側，叮嚀下人上菜。菜品共有三十幾種，時令的蔬菜有海白菜，江南烏筍，黃花金針，彆的另有八寶攢湯，鹵煮鵪鶉，湖油蒸餅，醋溜鮮鯽魚等，都是朱翊深之前最愛吃的。

朱翊深這才提筷，他用飯時一語不發，每樣菜都隻吃幾口，毫未幾碰，看不出愛好。

這些物什在他搬進乾清宮以後，俄然就找不著了，現在看著有種失而複得的貴重。

朱翊深疇前就不如何耽於男女之事，何況他現在冇有興趣弄這些。

前幾年若澄生辰的時候，宸妃曾叫身邊的女官去買過一次，可排了一天的隊都冇有買到。若澄感覺好生奇特，這麼可貴的點心，晉王為何不送給周蘭茵呢？

若澄已經十歲了，個子不高，加上有些肉嘟嘟的，蹲在那邊就像是無錫最著名的泥人大阿福。

朱翊深隻掃了一眼：“送到沈若澄那邊去。”

若澄幾人都吃了一驚。食錦記是京郊逾百年的老店了，祖上是前朝宮中的禦廚，他們家的點心以精美和高價著名，即使有錢也一定能買獲得。聽聞天下就一家鋪子，每天擺出來的東西一賣完就關門，門前老是排著長龍。

素雲柔聲安撫道：“王爺賞女人東西，女人理應去謝恩。我們陪著女人，到了王爺麵前，女人就儘管伸謝，彆的話不要多說。碧雲，從速去把女人最好的衣裳找出來。”

周蘭茵有些絕望地低下頭，恭敬地從西次間退了出去。

一行人浩浩大蕩地進了王府, 往朱翊深的住處——留園走去。晉王府本來是建國時一個钜貪的府邸, 製作之時極儘豪華。厥後钜貪下獄，府邸收返國度，幾經易主，最後被先帝賜給了朱翊深做王府。

他環顧這熟諳而又陌生的處所，有種彷彿隔世的感受。靠西的整麵牆都做書閣，書閣放著他自小讀的書。那雞翅木的翹頭書案和椅子還是母親幫他選的，與床相對的暖炕上擺著紫檀木的小桌案，案上另有母親在生辰時送他的白玉筆筒和青玉筆山。

她微微怔住，很快反應過來：“王爺不需求妾……奉侍嗎？”

素雲伸手重拍了下若澄的背，她這纔回過神來，對李懷恩說道：“多謝王爺犒賞，還請李公公代若澄傳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