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試藥[第1頁/共3頁]

畢竟，雪玉砂芝對發展環境的要求刻薄得很，成株可貴，遑論存活千年之久的希世奇珍。

辛寒的非人之感遠甚於她所想，若他所思所為公諸於世，那他恐要被世人棄為怪物了。

他救了落崖失憶的她，又以身相代擋了足乃至她死命的殺招，但她至今仍冇法確信他收留她的目標和顛末，流落現在地步也是受他纏累，不過，論跡非論心，他老是施惠於她更多。

綠衣將視野從藥瓶上移開，投向辛寒。他清臒的慘白麪龐在橙紅火光的映照下顯出幾清楚媚，讓她想起了先前在村莊裡聽過的傳說。

綠衣情感有些龐大，她冇想到辛寒會捐軀救她。

綠衣下定決計。

他至今未提及前番，想來再她之先的被嘗試者已不在此世了——

辛寒反覆最後的解釋，毫無詫異或不耐：“是助你補氣強體的藥。”

逝者已矣，與她無乾。

他為人冷酷卻不冷酷，但也遠不是捨己爲人的品性。

辛寒重傷，說話力量不濟，強撐著禁止了她。

隻不知，這天賦卓絕的年青醫士，會否因才調而傲慢，甚而摒卻人道呢。

夜峰何離離，明月落石底。

綠衣並不覺幸運，隻覺怪誕。

“你如此誇我，是為避而不答麼？”

“精研藥理如你，也會有疏失麼？”

綠衣眼中劃過一道暗光，昂首時卻無異色。

可貴的是，此時，他望向她的目光卻有了一點逼真的溫度，彷彿不再僅將她看作一具症狀難明、值得細究的軀體，而發明她有些腦筋和天賦，確認她是能夠同他交換的活物。

“你渴麼？囊中剩的水怕是不敷你我這一晚飲用，我觀不遠處一片鏡光，應是湖泊，我再去取些水來罷。”

辛寒認識到了她的非常，不再發問，隻看著她。

綠衣暗自倒抽一口氣。

隻不知是傷病不治，還是毒發身亡。

“你此時發難，還容得我避而不答麼？若我猜的不錯，你已停藥有些光陰了罷，是已憶及前事……看來還未儘數想起。我原覺得，你便是著意停藥，也對你識憶答覆助益不彰，你深恨去處不便，應不會冒然棄此藥不消，不會斷藥太久。”

綠衣遂坐下，用樹枝將靠近他那一側的篝火捅亮了些。

“如何？瓶子有損？藥有丟失麼？”辛寒覺她遲遲不動，昂首望去。

綠衣望著辛寒。

綠衣舉起藥瓶。

“本日的藥服了麼？”

綠衣說著便起家，要往山洞外去。

綠衣獨自沉吟，彷彿昏沉欲睡，辛寒俄然出聲將她從思路中驚醒：

“另有麼？比方，有礙於失憶複原？”

綠衣彷彿第一次見到此藥普通，天然地問道。

目前來看，綠衣就是大賺的阿誰。

確切，綠衣便不知此藥配法，也知質料可貴，調配不易，結果卓越。

半為主料雪玉砂芝，半為千年之期。

但是，不能體味和節製的藥，吃了後患無窮，她除非身至絕境，不然再急著規複安康也不成能冒這般大的風險。

辛寒是替她擋了殺招才重傷的。

“藥精於一效，顧此失彼也是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