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中秋[第1頁/共4頁]

日光恰好，燕詡身上的甲冑閃著銀光，刺得他兩眼熟痛，放在膝上的兩手緊緊攥起，枯瘦的手指骨節清楚。

他緩緩掃視一眼滿殿文武，晦澀開口：“諸位愛卿，朕即位數月，險遭蕩覆，幸賴祖宗之靈，危而複存。然祖宗基業，幾毀於一旦，朕深感惶恐，夜不能眠。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唯有德者能之，故唐堯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無窮。朕羨而慕焉，今欲效堯典，禪位於睿王……”

安閒收回目光，冷聲道：“誰顧恤她？從那晚她不顧而去的那一刻起，我與這個女人再無任何乾係。”

中秋的燈會和祭灶節的燈會分歧，今晚冇有燈迷可猜，花燈標價，款式比祭灶節那晚更多更精彩。實在極陰之日即將到來，帶她外出實在有些冒險，但此時見到她看著那些花燈時的鎮靜神采，他感覺再冒險也值了。

他還冇找到她說的走馬燈，她一雙會放光的眸子已看向彆處，“哎喲，那邊的鋪子燈式更多，那兔子燈之前陛下送過我一盞的，我們疇昔看看。”

“少主，離極陰之日隻要一月，是時候做出決定了。”顏奴不知何時站到他的身邊，見他默不出聲，又沉聲道：“該斷不竭，反受其亂。那女人的心早已不在少主身上，少主又何必再顧恤她？”

現在，他隻覺心潮微蕩，不由握緊了她的手，輕聲道：“萱兒，感謝你。”

他笑著道：“確切有點像，你若喜好就買了。”

聲浪陣陣，如潮流般湧進燕旻本來乾枯的內心，似注入了一絲朝氣，讓他早已麻痹的身心因衝動而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又驚又怒，越眾而出在玉階下噗通跪下，大聲道：“臣惶恐，臣薄德之人，何能致此，萬不敢當也，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滿殿震驚，統統人都驚詫相顧，不知以是，殿中一時鴉雀無聲。直到那名寺人展開聖旨，扯著鴨公嗓子宣讀禪讓聖旨時，世人纔回過神來，紛繁下跪，哭著請天子收回成命。

顏奴用心不提祭品一事，隻因祭品的運氣如何，貳內心底子冇有底，這麼說隻是為了安撫安閒，以免他對葉萱狠不下心腸。

今晚的月色分外明朗，待兩人來到東市的廟會，早已人潮如水。燕詡在馬車裡換了身便服，牽著葉萱走在燈火透明的大街上，而雲問等一眾雲衛，則暗中隱於鬨市防備。

她又指著另一盞，“咦，那盞會轉的走馬燈，倒是蠻成心機的……”

她尚不知燕旻禪讓的事，他為免粉碎今晚氛圍便也冇提，由著她將他拉到另一家鋪子前。她興趣勃勃地指導，一會說這兔子燈比宮裡匠人做的更好，一會又說那蟠螭燈如何逼真風趣。可說到最後，他讓她選一盞時，她卻躊躇了半天，又笑著將他拉走了。

安閒終究抬開端，麵無神采地看了顏奴一眼，眸光透著寒意，“她是生是死，與我無關。”他回身就走，邁出兩步後又加了句，“極陰之日，我在十方等你。”

此時的燕詡，已悄悄出了宮，葉萱早已候在宮外的馬車上，他方上馬車，便叮嚀雲風快馬加鞭，往東市而去。他承諾過她，中秋的早晨會帶她逛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