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週年祭見聞[第1頁/共4頁]

薑家與顏家一樣，都在都城。是個不大不小的世家，雖不如幾個一等的家世那般刺眼，卻也是世人戀慕的地點，特彆是在二十餘年前那一場“丙寅之亂”以後，薑家的名譽日隆。與之相反，顏家倒是在顏肅之他爹那一代才發財的，真真正正的土包子。還是土包子裡，最讓人看不起的行伍出身。

一轉眼，薑氏父親的週年忌便到了。薑氏是出嫁女，不須守三年孝，然這一日，倒是必得攜著夫、女回孃家的。此時薑氏便不免要光榮，婆婆雖是偏疼，麵兒上的禮數還是殷勤的，硬是壓著顏肅之往薑家去了。

生了個聰明的女兒，是薑氏婚後餬口的一大安慰，有這麼個小東西在身邊，聽到她軟糯糯的聲音，薑氏便感覺，這今後的日子也冇這麼難過了。哪怕丈夫不靠譜兒，好歹本身也算是有個依托了。至如再生一個兒子如許的事兒，她一時半會兒，是不肯去想了。

薑家肯將女兒嫁與土包子的顏家，固有拯救之恩，也是看在顏氏兄弟長進、名聲極好的份兒上。嫁個庶女，正如蔣溪所想，也不算委曲了顏家的――冇這份情，顏家想與薑家攀親，那是妄圖，薑家女兒是甘願爛在家裡，也不會隨便就這麼嫁個發作戶的。

當然，薑戎也感覺顏肅之過於吝嗇，不是賠了你一個更好的了嗎？

這事兒，如果顏肅之與薑氏過得好了呢，也能勉強熄了薑戎的肝火，題目是顏肅之他不高興。哪怕拿了個正品代替盜版，他也不高興。薑戎非常瞭解，換了誰，將要過門兒了媳婦兒叫換了，還說本來的“病了”，那內心也不會舒坦。特彆顏肅之正在這氣性大的年紀，一點子小事兒，旁人不感覺，他本身便當作了大事。何況娶妻並不是一件小事。

這個結論未免有失公允，但是薑家人倒是從上到下都信了的。蓋因這位二孃生性好強，傳聞是嫁與個“豪門”便不樂意，待聽得說是顏肅之自請將方纔拿到手的實缺的任命讓給了三弟顏平之，益發不喜。將要登車發嫁前一天，她俄然就得了急症。喜宴都擺了出來了，她這早不病晚不病的，恰好這會兒病了，薑家本來也是故意結這門婚事的，實做不出拿個病人抬到人家家裡的事情，這不是結仇麼？

她祖母跟前，也就姑媽比較隨性，其他的人無不是繃著。薑家這裡，母女婆媳倒是其樂融融的。她舅母範氏看起來比伯母還要大幾歲約摸著有近三十歲的模樣，外祖母看起來也比祖母大哥一些兒。又有大姨母、二舅母、三舅母等都在，一齊圍著她，隻說她的好話。

薑家固然不是當時一等的家世，卻也非常自大，很有一點節操。亂兵登門之日，薑戎的叔叔帶著仆人在正門口兒攔著，冇攔住，還被打傷了，不幾日便不治而亡。亂兵正門，正堂之上便高懸著三個年青女子――皆是薑戎之姑母。叛軍當時也傻了眼兒了，迷迷瞪瞪去處上峰請命。一來一往，待上頭髮令，冇女兒便要他家拿媳婦兒抵數，家裡的女眷都要吊頸時，救兵來了。

蔣溪數次與老婆抱怨：“真是奇也怪哉！縱使顏家子少有好學之名，現在又將蔭職讓與其弟，也不至於……”蔣妻薑氏倒是死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肯流露，反而皺著眉道：“我也感覺奇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