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銷愁戟 第廿四章 散餘霞[第1頁/共6頁]

嚴鐵歆身形撲下，他也是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我為她至今不娶！而現在，你卻問我認不認得她！”

隻見赫連慶秋皺了皺眉，道：“屈婉茹？……前輩說的莫非是鐵夫人？”

笑聲未絕，人卻已去得遠了。

他算準了嚴鐵歆的退路，算準了嚴鐵歆實已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這十三刀實是“必殺之劍”。

妙手相爭，難道恰是一招便可分出勝負？

空山寂寂，淒迷的晨霧中，壁立之斷崖上，竟坐著這麼樣小我，使這空靈的山穀，卻像是俄然充滿了詭異奇秘之感嫠。

山風吹得他衣袂獵獵飛舞，那件烏絲寬袍麵上，竟以金絲織成了八個龍飛鳳舞的狂草大字：

那人卻還是不言，亦不動。

他身形挪動，刀鋒卻仍矗立著。

赫連慶秋卻以眼色阻住了他，笑道：“長輩等本想多聆前輩教益，怎奈身有急事，但望前輩能借道一行，長輩等回途時必然再來就教。”

他似是對荷馬其人帶有無窮恨意普通。

隻因在這靜態當中，充滿了不成知的危急，不成知的凶惡，誰也冇法瞻望圖特摩斯這十三刀要從那邊斬下。

他經心全意，都已放在這柄刀上，對身外萬事萬物，都已渾然不覺。

隻聽得圖特摩斯與嚴鐵歆有節拍的呼吸聲，驀地變得越來越重。

這句話也恰是嚴鐵歆想問的，他不由分外留意。

這以靜製動，恰是東洋劍道之精華。

也就在這時，圖特摩斯暴喝一聲，掌中長劍已急斬而下。

嚴鐵歆微微一笑，道：“天機不成泄漏，子曰：奈如何，奈如何，佛雲：不成說，不成說。”

但聞“嗆”的一聲，滿天銀光俄然消逝，鷹缽合起，變成個圓環，落在地上一彈，又飛了歸去。

刀長五尺開外，狹長如劍。

圖特摩斯道：“恰是。”

他語氣說得極慢，將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但聽起來倒是說不出的生硬刺耳，有如刀鋒摩擦，拗折竹竿。

隻聽圖特摩斯緩緩道：“旬日前棄舟登岸，五日前已至這裡。”

陰雲四合，木葉蕭蕭，大地間充滿肅殺之意。

赫連慶秋大笑道：“不想嚴兄竟也會賣起關子來了。”

嚴鐵歆麵上雖仍在淺笑著，但滿身高低，每分每寸都已充滿著鑒戒之意，眼睛卻隻是盯著那柄刀。

但這圖特摩斯的伎倆，卻與任何人都毫不不異。

刀光如一泓秋水，碧綠森寒，刺入肌骨。

嚴鐵歆凝注著他突又笑道：“他武功雖是傳自甲賀，但他的人卻非來自甲賀穀，也不是來自所謂凱邁特兩河埃及之地的。”

圖特摩斯掌中刀雖未動，刀鞘卻直刺而出。

遠在還未脫手之前，他竟已算出了每一種能夠產生的環境，這翻身一倒，騰空一躍，不但恰是輕功中登峰造極的身法，正也包含著他臨敵時之應變機靈。

赫連慶秋端倪皆動，已不由聳然失聲。

但他身子卻石像般動也不動，妖異的目光，凝注著嚴鐵歆，刀光與目光，已將嚴鐵歆完整覆蓋。

隻見他在奔泉旁渡水而行，縱聲大笑道：“嚴鐵歆，你瞧這甲賀‘空心術’，是否妙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