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朝如青絲暮成雪[第2頁/共3頁]

蕭婉道：“姑蘇保護軍本該由教頭練習，卻從寒山寺中找來了一幫和尚，在那兒指指導點。單騫單昌兩兄弟本是姑蘇的豪傑，但為了奉迎權貴，竟網羅了十餘名良家女子，要獻給寒山寺的禿驢，這才惹怒了哥哥，削去了他們右手拇指。”

蕭婉抽泣聲漸止，抬開端看著李白側臉，梨花帶雨的麵龐上儘是迷惑，聽李白笑道：“我感覺人活活著上，有三件事相稱首要。”

蕭婉聞言，轉頭看向天涯，如有所思，她心中信賴，麵前這少年絕對對不會是哥哥所說的那種好人，兩人倚靠在明月高懸枝椏的蒼鬆下，扳談了很久。

李白大驚，也不知如何是好，運氣體內道家清氣，一點一點去遣散蕭婉身上黑氣，雖見效甚微，但蕭婉氣色卻也逐步好了起來，令他喜出望外。

聽蕭婉將她體內殘剩十種蠱毒說完，李白對那莫蓮花更是深惡痛絕，恨得牙癢癢，蕭婉道：“北蜀青城穀，是蜀中最大的蠱術門派，能找到他們穀主，就能將我身上除開暮成雪以外的蠱毒全數撤除。”

“蕭婉...”李白跟著唸了一遍，心道她固然生得美若冰蓮，但卻和江南溫婉女子渾然不像，反而說話凶巴巴的，但不知為何，他卻極其喜好這個名字，想起了曹子建《洛神賦》中的句子，吟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蕭婉想起哥哥曾警告過本身，凡是人說出來的話，都不成輕信，反而妖怪比人更樸拙。

李白拍了拍蕭婉肩膀，想起本身這幾年遭受，也覺人間盤曲，道：“你曉得麼，在浩淼塵凡中，我們都不過是一粒灰塵。但縱使是灰塵，也終有一天，會撲到人的眼睛裡，讓他痛不欲生。”

“實在我和哥哥都曉得，隻要去青城穀，身上蠱毒便能消弭大半，但他擔憂我安危，以是揹著我來了戴天山，找乾虛道長。”蕭婉輕聲道。

蕭婉說完，體內蠱毒又複發作，身上黑氣騰騰，一股腐臭屍臭稠濁著榴蓮味飄入鼻翼。

“青城穀...”李白沉吟了半晌，驀地記起，在青城山後的一處山穀中，的確有人開宗立派，但既是修行蠱術的，想來該當比起莫蓮花好不了多少。

李白嚇了一跳，不敢違拗她，隻得愣住腳步，四下掃探了一眼，在一株蒼鬆之下把她悄悄放了下來。

蕭婉雙眸含笑，諦視著李白那沉醉在詩賦內裡的神情，笑道：“洛神是淩波微步，羅襪生塵。我不過是一凡人女子，如何當得起這幾句？”

東麵山崖因常有野獸出冇，人跡罕至，很多年前斥地出來的小徑早已長滿了雜草，山林矗立，張牙舞爪，似重重鬼影。

蕭婉道：“瘋顛癡狂隻是因為修為附近，名副實在，該瘋的瘋，該狂的狂，但實則無甚友情，昨夜他們能被調集在一處，實屬不易。想必此次朝廷是下了大血本，要將大唐境內羽士擯除潔淨了。”

“小時候，父親說，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因為戰亂，他帶我分開了碎葉城，來到蜀中。厥後因為身無分文，父親餓死在劍門關下，而中間不遠處就有一家酒樓。從當時候起，我俄然明白，世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就比如我本來隻想再讀幾年書，進長安考個功名，祭拜父親在天之靈。但恰好造化弄人，讓我走到了這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