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戲子無情[第3頁/共4頁]
“把甲乙的戲換成丙丁演,或者大團聚改成生離死彆,隻要客長喜好,如花美人愛上盜窟盜賊,狸貓太子即位當天子,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冇甚麼不能夠。您發句話罷了,我們就曉得如何演,包管您十二分對勁。”
他們終究被領到隻要一間雅間的四樓,幾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換的養尊處優的掌櫃親身服侍。想問甚麼,再不必擔憂牆外有耳了。
帳房先生隻瞧了一眼,便不耐道:“掌櫃弄錯了。”
帳房先生嗤笑道:“我們雖是外埠來的,可家底不輸本地權貴。他見權貴一不膜拜,二不見禮,一個伶人焉能有如此傲骨?掌櫃休要唬弄人。”
貴公子隻把扇子一收,便眯眼假寐,連口水都不喝。彷彿花了很多錢進這個門,僅僅是找個寂靜處所睡覺來的。那帳房先生倒是馴良,先是客客氣氣請掌櫃坐下,又親手泡茶敬上,直敬的掌櫃受寵若驚,半晌才反應過來:“二位,但是有甚麼事?”
【第六章伶人無情】
手裡攥滿金子和夜明珠的跑堂終究低下了頭,他第一次想扔了手中俗物,把心絮沉澱,歸去孩提時的光陰,好不冒昧了這雙過分潔淨的眸子。
誰知,那無情當真開嗓唱來。三齣戲,出出特長,句句帶彩。固然略顯沙啞的聲音唱起來有些吃力,也放不開,他卻唱的容光抖擻,眉梢眼角掩不住的鎮靜,看得掌櫃完整胡塗。
無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震驚還在背麵,帳房先生推過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來,大風雅方的請他收下。
第二齣陽春曲:知榮知辱牢閉口,誰是誰非暗點頭。詩書叢裡且淹留。閒袖手,貧煞也風騷。
帳房先生囅但是笑:“互換為買賣之本。”
無情聞言,終究抬開端,正眼打量了他們兩眼,隨即拱拱手,總算是打了個號召:“鄙人無情,見過二位。”
乍聽那樸拙相呼的公子二字,無情臉上繃著的線條,有一刹時鬆解開,這些年混跡金滿樓,見過人數不堪數,傲岸的,霸道的,淫褻的,凶悍的,諷刺的,巴結的,利用的,威脅的,形形色色,無奇不有。唯獨少了這等尊敬的,彷彿他一個卑賤的伶人,和人中龍鳳的兩個,是能夠平起平坐的。
至於多分歧,看看人家跑堂頭抬的多高便知一二。
“哦?”
掌櫃噤若寒蟬,乖乖閉嘴,但還是坐著不起。無情正要持續攆他,卻聽那帳房先生打圓場道:“我們不過想聽無情公子唱幾齣特長的,掌櫃情願聽,便一起吧。”
無情第一次對掌櫃的話置若罔聞,剛強的持續往樓下推他,掌櫃一急,乾脆屁股一沉,坐在樓梯口,鐵了心腸要留下。他萬不能把金滿樓的將來,交到較著已不普通的無情手上。
一個,白雲錦緞暗金線,蘇繡法織的華麗罩衫,襯上翡翠腰帶,寶珠鑲髻,周身奢糜,卻不流俗。實足的貴介公子,雲中龍馬,海上鸞鶴。
小眼睛的跑堂完整的目中無人,隻伸了手,管每個進門的人要一錠金子的人頭費,給不出的毫不躊躇一腳踢出。直到他手掌心,多了一枚沉甸甸的夜明珠,他的眼才從兩道門縫鮮明變成兩個棗核,忙去看這兩位客,棗核頓時瞪成了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