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測風雲[第1頁/共4頁]

該如何策答，蘭庭必須沉思。

而當今聖上雖說有誌清除宦海、複興社稷，但手腕卻遠遠不敷狠絕，他的慈悲心腸也會顧及遠近宗親，許閣老倘若必然要淘汰藩王，蘭庭實在不知皇上終究會如何決定。

本日以糧長製爲策題，彷彿顯現皇上正在為此兩難。

許閣老乃至發起淘汰藩王奉祿，用這筆資金減緩百姓之困。

晨藹未散，鐘鼓聲響，建極殿外已經有百餘玉色絹衣、寬袖皂緣的貢士肅但是立，他們便是今春將要應取廷試的考生了。

“也是，所謂天有不測風雲……正如昨日尚還春光明麗，怎推測本日竟颳風沙。”太孫深深盯了蘭庭一眼：“要真有個萬一，還望表叔莫太懊喪纔是，全當這是彼蒼賜與的一場磨礪吧。”

居軒冕當中，不成無山林的氣味；處林泉之下，必要懷廊廟的經綸――這就是祖父賜字“逕勿”的含義，但願他走上的雖是一條遍及功利引誘的門路，但始終勿忘淡泊平靜。

蘭庭也一樣瞻仰著麵前這座恢弘的殿堂，瞻仰著金光琉璃瓦、重簷歇山頂，他的曾祖父和祖父曾經站在這裡，而本日，他也總算和先祖們一樣，到達了龍門之下。

跟著讚禮聲聲，貢士們列隊步入殿堂，足下是金磚漫地，北向設雕漆寶座，座上雖說空無一人，但誰也不敢直視那把代表至高權威的龍椅，他們隻能持續聽循讚禮，肅立默聲、三跪九叩，視野最泛所及，也不過是和璽彩畫、硃紅檀柱，有的人僅僅隻是耳聞考官代宣聖旨，已經衝動得渾身微顫。

門路並不能決定你將到達之處，宦海浮沉一定不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正如前人有的棲居山川桃源，但所求也不過終南捷徑罷了。

但蘭庭因為汾州之行，鑒於焦滿勢涉嫌害命案，以及施良行及其翅膀靠著分攤糧長攫取重賄，實在早已寫成一篇策論，呈訴糧長製對州縣百姓形成的重壓，這一軌製已經遠遠背叛了太祖在建國之初時設立的初誌。但他無官無職，策論不能中轉天聽，隻是交呈給許閣老過目，許閣老當即表示此製既已成為百姓之害，當奏議拔除。

“不敢驕傲，量力而行。”

京都朱家，偏是在此風沙怒號之日，一掃連日以來的陰沉。

蘭庭忙避席持禮：“回稟殿下，恭應廷對，自當慎重為先。”

老太爺非常對勁的看著兒子，又拈著髯毛一本端莊道：“把這事奉告青玉，也是為了讓他從中汲取經驗，另有就是切忌不能一蹶不振，一回得勝不算甚麼，正該昂揚圖強，等三載以後再下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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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儲君實在也並如何心甘甘心留在太極殿，和這些在他看來索然無趣的貢士們磨耗整日，他有些不明白這麼多考官在場，且四圍又佇著幾十個寺人，眾目睽睽之下，誰敢在金殿之上舞蔽？犯得著再增加他這一雙眼睛？！

是以他久久未曾動筆，兀自蹙眉考慮，忽聽一問：“表叔但是今春榜首呼聲最高之人，如何竟像是被策題給難住了的模樣？”

直到在這三載，他於服喪之時閉門沉思，纔算是通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