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冬至團[第1頁/共3頁]

比及鐘聲停下，紀氏這才坐起來，她今兒未曾叫人守夜，卷碧披得衣裳從外頭出去，掀了簾子就道：“是太後孃娘薨了。”

紀老太太也得去，她也是四品的誥命，這會兒已經打扮起來了，家裡隻她一個四品之上，哭跪的時候連個能幫扶的人都冇有，紀氏如何放心的下，料得梅氏那邊預備不及，半夜裡起來叫人把麻衣裁了，先草草做出個模樣來，天一亮就往梅氏那邊送。

太後孃娘身子一貫算不得好，鎮靜後謹慎奉養著，就怕太後哪天一放手，上頭再冇個壓得住賢人的，她跟太子的日子難過，太後於賢人來講，分量是有的，雖不重，禮法擺在前邊，再如何也壓得住他。

哭靈頭一日，先倒下去一片，紀老太太倒無恙，前頭報的動靜卻說，明蓁跪了半日，暈疇昔了，等抬歸去已經有了落紅的症狀，怕是小產了。

太後死的太早了些，這位太後孃娘是很長命的，很長一段時候裡都是鎮靜後跟太子的依托，鎮靜後就住在太後宮裡，有這麼個庇護，鎮靜後縱吃些小虧，也冇傷筋動骨，元貴妃再如何也不敢到太後宮裡撒潑。

明潼一身藍衣，紀氏未曾好睡，靠著釅茶撐了一夜，明潼也是半夜就起來了，一聽著鐘聲先是一驚，等數明白曉得是太後冇了，她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一回神就叫丫頭點燈，開箱子換了素衣，這才往上房來手紀氏。

她見著明沅出去存候，衝她點一點頭，再看灃哥兒身上也換了素色衣裳，規端方矩的垂手立著，連官哥兒都揉了眼睛叫丫頭領過來，伸手一招，官哥兒就撲到她懷裡去。

捱得一夜，到天剛拂曉，紀氏早早就叫人把衣裳送到衙門去，防著顏連章不及回家，他身邊的長隨高安跑了一趟，曉得衙門裡已經備了一套，粥飯也不吃了，紮了一根白腰帶，急趕著又回衙門去。

逢著如許的事，冬至宴也不辦了，把家祭的冬至團熱了分食，這些還是急趕側重做的，本來甜的赤豆餡裡頭包了豬油，鹹的蘿蔔絲裡頭抹了肉沫兒，蒸得百多個，就這麼全白放著，正日子不過犯諱，便是放壞了，也不能分下去。

幾個院裡也叫人叮嚀下去，卸了金飾釵環，素服雖還冇做得，也要穿戴青綠衣裳來，明沅倒好，有件白底綠色纏枝斑紋的襖子，下邊是綠裙兒了，早早就打扮好了。

再比不上，那也是太後，如果喪儀上頭出差子，可不是現成的藉口指謫你，底下的管事婆子也俱都起來了，先開了庫，把白布白燈籠尋出來，上頭到底如何安排且不曉得，這些總用得著。

此時想這些也是無用，明潼不知顏連章跟紀氏那番對談，太後歸天，賢人服喪二十七日，太子卻得守滿一年的喪，底下如何不知，明麵兒上如何也得守滿一年的。

她本來也就不困，明兒是冬至，除開家祭，還得辦國祭，如許的事顏連章且排不上號，賢人正在齋宮裡頭齋戒，等著冬至這天曙光一露便要迎神，這會兒賢人還在齋宮，宮裡頭太後卻薨了，這背麵的事要如何辦，是按著典章來，還是他自個兒興一套，冇人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