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暖薑湯[第3頁/共3頁]

一屋子人屏息凝神數著喪鐘聲響，到最末一聲，久久冇再響起第二下，卷碧原在廊下搓動手數鐘響的，隔得好久冇聲兒了，這才掀了簾子出去道：“皇後孃娘薨了。”

紀氏手上一頓，先是鬆得口氣兒，接著又提了起來，擋在太子前頭最後一座樊籬也冇了，鎮靜後自太後過世便一向避居吉祥宮，連親蠶如許的事都讓給了元貴妃，便是年節大宴，鎮靜後也是稱病不出的，賢人身邊隻一個元貴妃，也並未曾傳聞過皇後有恙，如何忽的人就冇了。

這便已經夠叫薛夫人趾高氣揚了，恭嬪生下的兒子，是太子的宗子，皇後比賢人還少著幾歲，賢人也是有壽數的人了，等他一去，半個天下都是她孫子的，眼睛紅著在落淚，嘴巴卻翹個不住，顏連章就同薛平望同事，可薛夫人卻半句也不理睬她。

“隨它去罷，總歸地毯鋪著也凍不著它，竟還曉得挑色彩了，你看煤塊多乖？”明沅話音一落，煤塊就在籠子裡撲騰翅膀，它也曉得是在說它的好話，把胸一挺，尾巴毛都低了，嘴兒一動一動的叫著明沅的名字。

紀氏臉上這才顯出點兒笑影來：“這個倒好，歸去緊著也裁一件出來。”天氣越來越陰，人跪在蒲團上凍得直抖，先還隻下雪，背麵雪垂垂小了，開端落起了冰珠子來。

還是凝紅往那麻鞋鞋底上頭縫上一塊毛料，穿在腳上也瞧不出來，隻兩邊還是漏風，腳指頭凍得麻了，一上車卷碧就從速替她烘起腳來。

不說死了皇後，便是死了天子，該走的禮也得走，隻不過高低都安份些罷了，這些事紀氏早就辦熟了，一條條叮嚀下去，底下人便慌亂起來，如果夏季裡倒還好，用的多是青色綠色藍色，可這在年節裡頭，各房用的都是紅金，一到處都得換了。

下人們進收支出自門簾換到褥子帳幔，柳芽兒還給一團雪也換了個青綠色的褥子墊進貓窩裡頭，一團雪卻建議脾氣來，寧肯睡在地毯上，也不喜好這個新窩。

紀老太太的喪事也是在年節裡頭，素服麻裙倒是齊的，卷碧又把整套的銀金飾找了出來，紀氏擺了手：“用不著這個，金珠銀翠俱都不能帶，卻不是我們自個兒家裡守孝，給我把那衣裳的尺寸放一放，裡頭多穿一件素的，也不知過幾日下不下雪。”

紀氏又著人送信給明潼，她是在冊的世子夫人，哭靈的排位還在她之前，前兒才說身上不好，這會子要去哭靈，可彆再把身子給跪壞了。

自上往下，連燈籠上都貼了白紙，連屋門外頭掛的紅布簾子都換了下來，柳芽兒一時髦起給煤塊做的紅棉罩子也都得換下來重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