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糖麻葉[第2頁/共4頁]

明芃前頭半年確是關在屋中足不出戶，厥後拾得送了畫捲來，偶然是草偶然是花，偶然候是果子，另有果核魚骨頭，明洛收了畫，倒一每天緩過來了，想著出去看看，山上冇人比她大，那幾個都聽她的叮嚀，她還換過衣裳，穿了騎裝天不亮就起來登山登頂看日出，紮了網子去捉魚撈蝦。

麵上一片煞白，她本來裡頭就穿戴青色的衣裙，這會兒更加顯得氣色不好，抖著嘴唇半日，胸膛起伏不竭，手緊緊攥了大紅引枕，她因著畫畫刺繡並不留指甲，手指頭有力的抓了幾下引枕上繡的款項紋，忽的笑起來了：“如何如許冷。”

一句話把來龍去脈全說了，卻冇提梅季明叫梅家除了名的事兒，人是活著，卻冇了宗族，家裡再不認他，怕明芃一時受不住。

明芃怔了半日，竟暴露點笑意來，嘴角微揚，手裡捏著的阿誰實心果送到嘴邊，悄悄咬了一口，春季裡存起來的，到夏季拿出來用，甜汁子全鎖到肉裡，一口下去舌頭根都甜的發膩。

明沅頭也不抬，聽著紀氏訓她，紀氏把緞子一放，曉得不時梅氏怕要過來，這事兒梅氏都拿不準主張，窗戶紙偏叫明沅給捅破了，她立起來行得兩步，再看明沅時也不知該怪她還是罰她，擰了眉頭道：“你回你的屋去，把年飯吃了月朔拜過祖宗，就不準再出來了。”

明芃嘴裡還咬著果肉，手卻伸到襟前按著心口，正不知要說甚麼，就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果子滾到地毯上，她撐動手站起來要往花廳外頭去，明沅吸一口氣，手上一緊卻冇攔她，由著她往外去。

她看看明沅，笑意收了去：“是娘叫你這麼問的？我說了肯嫁，就是能嫁，她不必憂心這些。”明沅說得這話，她也冇皺眉頭，內心倒是討厭極了的，她本身都認了，偏還要拿生存亡死的話來摸索她。

明沅兩隻手垂在身前交握，聞聲這句指尖一緊，應得一聲是，見紀氏冇有再要說的，一步步退出去，罩上鬥蓬回小香洲去了。

明沅搓著微微冒汗的掌心，立起來把掛著的大鬥蓬取下來蓋在明芃身上，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原不該說，可不能就這麼看著二姐姐矇在鼓裏。”

明沅把臘梅遞給凝紅，紀氏叫換個瓶兒插到白玉花插裡去，又讓卷碧去取糖麻葉來當茶，花還冇換了瓶送出去，明沅就先開了口：“太太，我纔剛把實話奉告二姐姐了。”

挑了半開半打苞的花枝剪下兩三枝來，九紅快步歸去取了瓷瓶兒，明沅拿在手裡，一起往上房去，鼻尖聞著臘婢女氣，倒垂垂腐敗起來，內心雖吃不準紀氏要發多大的脾氣，可卻一點也不悔怨開了這口。

“他既活著，何為不來找我？”到明芃的手都叫明沅抓著出汗了，她才說了這一句，一雙眼睛木呆呆的：“他擔了臭名，梅家還肯不肯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