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炒油菜花[第1頁/共4頁]

明洛本來並不中意她，當奶孃的，天然是才生養過的好，可見她一個孀婦人家，出來討餬口不易，倒對她點一點頭：“給她上一盅甜湯來。”

臘菜就是油菜花，新收的菜送來些再賣掉收，莊頭上人留些自家吃用，送到陸家，明洛吃過一次就讚好，既是太太喜好的，天然挑著送了來。

九紅這才曉得，這一片兒滿是因著兵禍重修了才住下的，孀婦鰥夫有合對眼的，你死了夫我死了妻，置杯薄酒算是再結婚的，也有失了母親冇了兒子，支個攤位或是扛個大包，死了的人是一了百了，活著的還得為著三餐起早爭光。

剿了很多回了，另有冇抓著的，清楚補了地步發了糧種，卻偏不肯做合法謀生，當綠林天然來錢快，打殺慣了的，拿鋤頭如何比拿鋼刀痛快。

正說著，婆子的兒子返來了，一身汗濕了，灌下兩碗茶去，怪道看不起那家呢，靠自家用飯的，可不瞧不中那些個賣皮肉的。保長怕是得著叮嚀，這才吐一瞞二，竟把另有個婆母的事兒給瞞了疇昔。

門房報了出來，戚氏在門邊等了好久，這纔出來一個婆子，先把她重新到腳的打量了一回，皺了皺眉頭，覺著她生的薄弱了些，樣貌雖好，但是不是福祿相，眼睛在腰臀上打了個轉，因著明洛說見，便笑一聲：“這位娘子裡邊走。”

明沅隻當她是奉上門來的，既探聽了這麼多回，尋著個由頭，想登堂入室，戚氏張了嘴兒說不出話來。

戚氏抖著聲兒開了嗓：“我夫家，姓陸。”

婆子開了張，如何不歡暢，九紅便又說些初來乍到的話，一聽她公然不是此地口音，婆子從速兜搭買賣，那宅門上守門的也有叫菜叫酒的，這一筆賺的但是長遠買賣。

戚氏一進門，就先要給明洛叩首，座上兩個都是五品的誥命，戚氏出去就行了大禮，明洛抬抬手，自有婆子問她姓名，戚氏那裡見過如許的場麵，腿肚子都嚇軟了，那婆子一問她是甚時候生養的，戚氏說一句兩年多前。

九紅請她一杯酒，數了銅板出來，婆子笑著飲了，翻開話匣子：“那婦人原是來城裡探親，說探親也不儘然，一個村莊裡的青梅竹馬，一個出來混販子，一個嫁了旁人，兵禍一起，到叫那人混出來了，嫁了的丈夫呢，恰好又死了。”

陸允武去剿匪，還不定甚麼時候返來，他不是頭一回乾這事，明洛早就做慣了，帶些金創藥，潔淨的粗布和能墊肚的麪餅子，裡頭夾點肉乾菜乾，就是好東西了。

戚氏吱唔了半日，婆子便道：“小娘子利落些罷。”她進得門兒就不敢昂首，給她的吃食也悶頭吃了，聞聲這一句，“撲”的一聲跪到地上：“太太發發慈悲，就收了我罷。”到得這時纔敢昂首正眼看了明洛，背麵那句求她成全，竟說不出來了。

一碗蓋茶三文錢，九紅是婦人打扮，又穿戴青衣，曉得是當差的，看著衣裳就曉得主家不錯，那腳店的燙酒焌糟半日也冇賣出一碗酒去，九紅有些個量，嘴上碎碎說些主家叫她跑腿的話，得著那婆子的答允，又叫了幾個下酒菜，要了一杯酒：“煩你燙得滾熱的於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