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湯糰圓宵[第2頁/共4頁]

她生了個女兒的事報到金陵，黃氏生生鬆得一口氣，這些年紀舜華死活不肯訂婚，她如何磨都無用，磨得短長了乾脆就住到書院不再返來，他中了秀才，背麵的舉人卻冇中，同紀懷信說了不想再考，黃氏一聽就又躺倒在床上。

又想著去奉告明洛陸允武一聲，夜裡過了纔去報，急得明洛早餐也不吃了，兩個小的都冇帶，肩輿也不坐了，出了門就往這頭趕。

紀舜英大喜過望，他一向盼望著明沅生個女兒，買了很多女孩兒的玩意兒，連今後要玩的小瓷人兒都采集了一整套，見著甚個好的就要買上些，紅絨花彩發繩，另有小絹花金丁香銀丁香，返來總不空動手，給明沅的買儘了，就給女兒買。

她既病了，紀舜華總要來探病，還試得湯藥溫熱，喂她吃藥，黃氏卻道：“我要你這番孝敬有何用，你隻一心讀書，能退隱當官司，就算是貢獻我了。”

年下來一升，說不得就能升到四品的知府上去，管著一府，起碼也有七八個縣，紀舜華可連一個舉人的出身都冇考出來。

屋裡燒得炭火，她就穿一件單衣，到外頭丫頭都換過一輪了，這才感覺疼起來，她在裡頭吃得飽，紀舜英卻甚也冇吃，桌上菜也冇人撤，乾在屋子外頭踱步，熱的連鬥蓬都穿不住了，等聞聲裡頭叫一聲疼，他扒開了芭蕉葉立在窗底下：“怎的了，這是怎的了？”

她捏了信紙笑得幾次，叫下人預備了幾件小衣裳，另有穿耳朵的金丁香，手上帶的小手鐲小腳鐲，還包了個大紅封去，對著菩薩上了好幾次香，算是還願的。

明沅是對峙開了窗子通風的，哪怕隻開一條縫，屋裡換過氣，再把孩子抱出去，每天拿滾熱的巾子擦身，頭髮是冇體例了，隻好一把盤起來，梳個光溜溜的髻。

明沅聞聲笑一回，看看女兒圓團團的模樣，點了她的小鼻子：“元宵好，多團聚呢。”湯圓張了嘴打個小哈欠，嘴唇淡淡的，抿一下圓臉就皺起來，倒不像湯圓像個湯包了。

沈同知的夫人帶著可思一道來賀，一籃子紅蛋喜糖，另有染好的花生喜果：“我怕你這兒冇個年長的，這些來不及摒擋，替你先辦了，可思總歸叫你一聲乳母，就當是她這個乾姐姐給mm預備的。”

“大人休急，這會兒才破水，有的好等呢。”穩婆也是生手了，看著明沅倒放心躺著，浴房裡還燒直水來，曉得她還要泡浴先笑了：“太太走動走動是好的，沐浴便罷了，這腿兒也邁不過浴盆去。”

“哪有生孩子不疼的。”青鬆點了桌上的菜：“爺好歹吃些墊一墊，看著天兒還早呢。”紀舜英旁的吃不下去，還是采菽端了肉元宵出來，說是明沅叮嚀了要他吃的，他這才扒了一碗。

穩婆嘖嘖稱奇：“再冇哪家的娘子還想著這個的，娘子如果餓就多吃些，等會兒纔有力量。”

紀舜華捧了湯碗半晌不說話，隔得會子，悄悄歎了一聲：“我總歸是不孝的。”不考舉是不孝，不作官是不孝，不娶她看中的人當娘子，又是不孝，這麼算下來，黃氏樣樣不順心的事，都能歸到不孝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