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頁/共3頁]

她尾隨男人出來，看到他一個箭步走上去，端起張媽媽手中的藥碗，皺著眉，一勺一勺地往雲姨娘唇畔喂褐色的藥汁。

雲姨娘住的院子名叫菡雅軒，紅梅一樹，鞦韆一副，本來甚是高雅。

蘇智淵看到她絲帕上印出的血跡，好輕易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老奴不得不為三女人叫屈了，當今雲姨娘還在呢，就有刁奴欺主，這麼冷的天兒裡將三女人推動冰洞穴裡，好輕易才保住小命，就是老侯爺在的時候也冇這個理兒！”

但現在院子裡有去請蘇智淵的丫環，有打熱水的丫環，另有求神拜佛禱告的婆子，全部院子裡混亂騷動。蘇如玥小小的桃紅身影淹冇在人流裡，她揭開厚氈簾的一角，往裡覷探，貼身的丫環婆子固然惶恐，但行動井然有序，明顯是練習出來的。

她的容顏本就極儘婉約美好，如此梨花帶雨中又帶著一絲剛烈硬氣，看得蘇智淵心口痛苦。他輕聲斥道：“說甚麼傻話，有為夫在，有灃兒在，又有誰敢給玥兒臉子瞧？”

固然雲姨娘是蘇智淵的真愛，但他身為吏部尚書，為百官之榜樣，斷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行動來。何況雲姨娘行事大道，一點也不像小家子氣的妾室，這也是他寵嬖她的啟事之一。

蘇智淵緊皺著眉：“玥兒。”

蘇智淵皺了皺眉：“媽媽莫惱，我這就去問問夫人。”

雲姨娘悄悄地抽泣，一旁侍立著的張媽媽忍不住插嘴道：“老爺，老奴仗著一點微不敷道的身份，有些話還想在老爺麵前說一說。”

“彆，彆。”雲姨娘趕緊拽住蘇智淵的衣袖，行動幅度大了些，又累得咳了好一會兒才消停。她臉頰暈著病態的紅，喘著粗氣，吃緊地勸：“老爺萬不成去，萬不成為玥兒觸怒了夫人。”

直挺挺地躺在炕上，蘇如玥墨如點漆的雙眸盯著屋頂，房梁上的彩繪精美而活潑，一筆一畫之間妙趣橫生。但她冇興趣，她將小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又試圖張嘴說話，但連“啊啊”的聲音都發不出。

有人大跨步繞過影壁，徑直朝菡雅軒的正房衝過來，此人腳步妥當，走起來也儒雅斯文。他明顯是急了，都冇有看到蘇如玥，而是一把掀過厚氈子，帶來的冷風讓小小的如玥不由地打了個顫。

雲姨娘秀婉的笑容如蓮花般綻放：“多謝老爺了。”

如玥如同吃驚的小鹿，謹慎翼翼地靠近雲姨娘，將本身的小手覆在雲姨孃的手背上，低頭垂目，做了個“爹爹”的口型。還是冇有聲音收回，淚珠子不由地又從眼眶中滾落，砸到鞋麵，暈開一圈兒。

是以，當衰弱的雲姨娘被奶孃攙扶著繞過屏風時，看到的就是蘇如玥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雲姨娘本來就對蘇如玥充滿了慚愧，當初蘇如玥早慧，不到一週歲就牙牙學語了。但自從她開口喚了一聲“爹孃”以後，小小的如玥就再也冇有發過聲。

如玥心中的小人哀嚎：我就是想吱聲也說不出來啊！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神又轉黯，看向蘇智淵懷中的如玥，一雙美眸中水光漣漣：“妾身平生就兩樁心願，一願灃兒宦途順利，二願玥兒……”話還冇說完，她又悶悶地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