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8 往事回首何堪，杯中訴仇情（一）[第3頁/共3頁]

少年最後端了起來，先抿一口，公然與那風雷寨的水酒大為分歧，去了燒喉烈肺的衝氣，更有清甜入咽，因而也乾了此杯。

繼老頭早已十指大動，捧起酒盞在鼻，隻聞了一聞，便“滋”地唆了個潔淨，罷了舔嘴閉目，讚道：“好酒！”

粉荷又替世人滿上，隻是斟酒之時那雙勾魂的美目半晌不離宿平臉上，教他促狹不已。

宿平直言道：“二毛從未見過如此豐厚的飯菜。”說著，偷偷瞪了一眼正在大快哚頤的繼老頭。

蒙濕詩未去看他二人，隻對宿平道：“你可知這青菜豆腐，‘瓊香樓’要賣多少錢？”

宿平點頭道：“兄嫂能收留我、教我技術已是戴德，二毛哪敢再有非分之想？”

粉荷格格一笑：“老官人，這叫‘翡翠白玉”哩！”

宿平允自心疑，已被蒙堂主一把拉了出來。

繼老頭嘿嘿直笑。

粉荷噗嗤嬌笑，嗲聲道：“好名字呢！”

蒙堂主撐開摺扇，目露遙思，緩緩而道：“八年之前，我住在衡陽城外的一個小村，當時還是一個落魄舉子，村裡更有一個尚未過門的老婆，日子貧寒，倒也算能預感完竣……”

繼老頭離他比來，俄然附耳過來，輕道一句：“你還走得動麼？”說著，似成心偶然地看了一眼少年襠間。

立秋將近，晚風清冷，蒙濕詩的筵桌就擺在園子中間的一個小亭，倒彆是彆具風味。

繼老頭也是麵帶笑意，悄悄點頭陪喝一盞。

宿平聽得心傷，微微點頭。

“瓊香樓”是衡陽城最好的酒樓，宿平也有耳聞，卻還冇那好命去消遣，隻能點頭。

粉荷卻彷彿出了神，抱著酒壺目光板滯。

蒙濕詩一愕，隨即笑道：“還是二毛好聽！不過須得自罰一杯！”

粉荷嗔道：“相公討厭，奴家曉得啦。”說著，就去掌壺滿上酒水。

“好聽、好聽！”女人規複神采，貼身過來。

這間天井足有侯誌家的五倍大小。少年纔剛踏入，就覺一陣芳香襲人，滿園的花木分叢而置，時已近夜，綠枝不顯，仍能見紅白朵朵俏放，笑迎客來。宿平不是雅士，亦非文騷，但隻如果個凡人，皆有眼鼻，自能鑒斑斕於惡醜，直是感念如此令民氣怡的處所，其仆人竟然是個臭名在外的混蛋。

第二杯下肚。

宿平倉猝把身子一撤，紅著雙頰，麵帶質疑地看著蒙濕詩。

蒙濕詩還是顧擺佈而言他，點著桌上的菜色笑問：“二毛，你看我三蛋為你籌辦的酒菜如何？”

少年見他言情義切，也被帶起一絲暖笑。

“啊！”宿平低呼一聲，詰問道，“那是為何？”

端倪含春。

少年為掩窘態，岔開話題道：“蒙爺本日找我，不知何事？”

“男的活生生喂狗，女的賣進倡寮！”蒙濕詩的聲線愈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