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第2頁/共2頁]

“夠了。”侯夫人用儘滿身力量喝了一聲，隨後便狠惡地咳嗽起來，人也往一旁歪了疇昔。

刹時間，滿屋子靜得落針可聞。

侯夫人的心如墜冰窖，盜汗重重濕透了後背。

傅庭比來幾日正在外頭辦理闔府離京一事。他是頭一回管這些，不免有些手忙腳亂，便不大顧得上家裡，家中一應大事便皆由傅玠出麵。至於傅琛與傅琮，他二人乃是罪臣之子，自是不便利露麵兒的。另有另一個傅琪，這小女人比來也病了，一向在家裡靜養著，傅珺前些時候才送了藥，此時自是不好把病人拉出來相見。

“篤”地一聲，她重重擱下茶盞，語聲寒涼：“當朝郡主倒真是好禮數，見了家中長輩竟也這麼大剌剌地，莫非真要祖母給你叩首不成？”略略一頓，眸中諷意大盛，“也是，妾養的孫女自是免不了一股子小家子氣，為了出息連自家親大伯也出首告密，也不怕遭了天譴。”

當年的借腹生子之事，周婆子但是曉得些內幕的。

“老太太！”於媽媽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素雲亦上前奉茶。

到底還拿著貴婦的氣度，言語不算粗鄙，企圖卻仍昭然。

傅珺舉眸看了侯夫人一眼，驀地笑了笑，清灩灩的明眸若秋水橫波，整間屋子都跟著一亮：“祖母如果不記得周婆子了，想必還應記得侯府裡的那些園子吧，孫女記得，三境草廬附近但是有很多園子的，此中有一些的下頭還埋著……”

張氏聞言抬開端來，淡淡地掃了傅珺一眼，視野若針尖般冷銳。

這裡，畢竟不是榮萱堂了，一如那正房明間兒裡端坐著的老婦，也再不是一品誥命、高貴非常的侯門貴婦。

周婆子一家十年前遇了山匪，早就死絕了，那件事應當再無人曉得。

工夫在那一頃刻打了個愣怔，像是恍忽的舊夢，又像是回想深處某個畫麵的定格，微塵在光芒裡飛舞，金粉浮動，矇住人的頭臉。

現在，就連一點大要的粉飾，侯夫人亦懶得做了。

獨一未變的，是那雙渾濁眼睛裡投射出的視野，在看向傅珺時，仍舊儘是討厭與不屑。

丫環仆婦早皆退至廊外了，卻也架不住那屋裡的聲音大，幸虧她們皆是傅庚親挑過來奉侍的，又有很多平南侯府舊人，並非冇見過世麵，此時倒都是麵色如常。

“娘娘屈尊來見我這個老太婆，民婦真是受寵若驚。”侯夫人正襟端坐於扶手椅上，手裡的盞蓋有一下冇一下地撥著盞中茶葉，不冷不熱地看了傅珺一眼，“想必娘娘定會瞧在民婦年紀老邁的份上，不計算民婦上座著罷。”

便在這長久的溫馨中，傅珺安閒跨進了院門。

統統人皆是一怔，旋即麵色微變。

這聲氣，越顯出院中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