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麵巾[第1頁/共3頁]

一頓飯吃得很沉默，連喝湯的聲音都顯得有些謹慎翼翼。

烏炎抬手重重的撞在他的酒罈上，冇好氣道：“誰是你師父？”他喝了一口酒，又瞪了長庚一眼，道：“得寸進尺，跟阿月一個德行！”

水離城點頭，視野移向了廚房的方向，“他叫甚麼名字？”

烏炎坐在扶桑樹下暗影裡，班駁的樹影悄悄搖擺著，打碎了慘白如麵具的容顏。他扔了一罈酒給站在洞口的長庚，道：“過來陪我喝酒。”

水鏡月的身材僵了一下，有些不適應，幸虧冇真的躲開。不過，在她認識到他在做甚麼時，瞳孔不由分散，心口一窒，嚴峻得連呼吸都忘了――

他抬頭灌了一大口酒，抱著酒罈子看夜空中的明月，“這個世上，她統統的親人，都是傷她至深的人。”

他說著像是想起了甚麼很好笑的事情，咧嘴笑了起來，笑夠了又喝了一口酒，問道：“你曉得她為甚麼怕水蛭嗎？”

長庚笑，抬著酒罈子喝了一口，卻嗆得咳嗽了起來。

烏炎抱著酒罈子，笑道：“小時候被嚇到的，不過，她當時喝醉了，應當不記得那件事的，卻記得驚駭――不但水蛭，統統黏糊糊滑溜溜的東西都不敢碰。”

水鏡月道：“長庚。”

烏炎嘲笑他，“酒都不會喝？這麼冇用。”他說著看了看夜空，“酒量這麼淺，今後如何陪阿月喝酒？如果你比她先醉了，她要如何辦？”

兩人的視野俄然交彙，彷彿終究發覺到溫馨的氛圍中透出的難堪。

水離城點頭：“那就好。”

雖是夏季，但這洞窟裡卻有些涼。長庚找了條薄毯給水鏡月蓋上，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起家，尋烏炎去了。

“等等。”水離城起家叫住她，走到她麵前，俄然伸手抱住了她。

水離城昂首看她，“要走了嗎？”

他頓了頓，持續道：“那天練功的時候，她受了傷――我打的，背後的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我早晨去瞧她，發明她冇去治傷，反倒坐在山頂上喝酒，醉醺醺的，如何都叫不醒。我很活力，把她扔進了山下的河水裡，她仍舊冇醒，本能的在水中掙紮……嗬，等我把她撈起來的時候，她背後幾近爬滿了水蛭，順著傷口往身材裡鑽……”說到最後，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哀痛，有些自嘲，有些難過，“差一點，她就死了。”

水離城問了一句：“好吃嗎？”

水聲終究停了，長庚洗完碗出來，袖子高高的挽起，一雙手還是濕的。水鏡月取了掛在窗台上的毛巾給他，長庚接了毛巾擦手，握了握她的手。

她從撕下衣服下襬來當作麵巾的黑布。

隻三隻碗，廚房裡的水聲卻響了好久。

水鏡月眼中閃現出淡淡的暖意，點了點頭：“嗯。”

他揹著她走過那條長長的洞窟之時，她在他肩頭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另有些潮濕，溫熱悠長的呼吸噴在他的耳邊，嘴角的酒渦若隱若現……那一刻，他感覺從未有過的放心，仿若火線的路冇有絕頂，而他們會一向一向這麼走下去……

然後，就冇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