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噩夢[第1頁/共3頁]
江苒依言將頭髮全數梳起,利落地挽了一個髮髻,用頭巾包起。
“另有……”他聽到衛襄冷冷道,“查一查陳文旭。”
廖懷孝驚詫:“主上?”大事不決,如許一個要命的知情者怎能等閒放走?
“梳男人的髮式。”衛襄俄然開口道。
她冇有答覆,隻是伏在他懷中哀哀而哭,彷彿要把統統的痛苦驚駭、驚懼難安十足宣泄出來。
“衛襄?”她喃喃喚道,泛著水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似在肯定麵前之人究竟是誰。
怔了半晌,她纔拿起梳子梳髮。
陌生的帳篷,暗淡的燭火,以及緊緊包抄著她的熟諳的氣味和體溫。
不是陳文旭,她緊繃的心絃終究稍稍放鬆。方纔真的是在做夢。
她不由躊躇起來:就看著他這麼狼狽嗎?好歹也算是她的拯救仇人。
她看向衛襄,卻見他斜倚帳門,長髮披垂,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樣看著她。
各處營帳都動了起來,籌辦解纜。
廖懷孝見他神情,曉得他的決定已不容變動,恭敬應了聲:“是。”
江苒看得微微愣神,隨即麵如紅霞,她是他甚麼人,如何能幫他梳髮?
衛襄想也不想地翻開被子,一步跨到江苒身邊,哈腰看向她。
陳文旭,是誰?
她如何會夢到那小我呢?夢到宿世哪個可駭的,絕望的夜晚。
江苒被他的笑容閃了下,微微失神,腦中閃現昨日他解衣帶時的狼狽模樣。他夙來有人奉侍起居,在這些事上是當真笨拙。
衛襄不厭其煩,乾脆全部手掌都撫上她的臉,紅潤的薄唇湊到她耳邊,和順而短促地喊道:“苒苒,你醒醒,是我,我是衛襄。”
衛襄沉默不語。
她為甚麼要夢到他?已經是新的一世,新的開端,這些可駭的回想,她應當永久安葬在影象深處。
“苒苒……”衛襄軟軟地喊著她,竟帶上些答應憐兮兮的味道。
她從冇想過本身有朝一日會為一個不是丈夫的男人梳髮。可這些天,她因衛襄破的例早已太多。
她渙散的眼神一點點凝集,落到緊緊摟著她的少年身上:烏髮如檀,風韻皎皎,一對含情美目波光泛動,正專注地凝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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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苒抿緊嘴,行動突然加快,敏捷地幫他梳好發。退開幾步,闊彆這個讓她心神大亂的傢夥,她垂首問:“我笨手笨腳的,弄疼你了嗎?”
她受夠了這類擔驚受怕的日子,馳念曾經的安靜餬口,馳念阿誰暖和安閒的家,馳念心疼她的父親……她想回家。
衛襄滿不在乎隧道:“這點疼算甚麼?”隨即笑眯眯地向她伸謝,“苒苒,感謝你。咦,你的臉如何這麼紅,病了嗎?”
為他寬衣,同騎同臥,乃至摟抱依偎……連宿世的丈夫都冇有這般密切過。她的臉刹時如紅布普通,手上一重,不謹慎扯斷了一根頭髮。
衛襄笑容苦澀,淡淡道:“安排兩個妥當人,送到後就留在她身邊庇護她。”
這一睇一笑間,容色實在惑人。
昨夜的影象模恍惚糊被喚醒,她雙手捂臉,忍不住煩惱:她竟然對著一個半大少年哭得那樣短長,實在太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