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節 落霞映雪醉芙蕖[第1頁/共2頁]

皇後緩緩說道：“宮中名釀，很多來自後妃家中。聽聞恭惠【注】將軍當年鎮守滄州，曾得很多異蒔花草，以之造酒，公然芳香四溢，一時候申明遠播。”

舒娥曉得這類體例便是把鮮花放在白金製成的器皿中停止蒸餾，花瓣中的香被蒸收回來，混入蒸餾出的水汽中，帶有香氣的蒸汽重新固結成液，便是花露了。

舒娥忙起家說道：“皇後風華正盛，國色天姿，實在是過慮了。”頓了一下，又說道：“奴婢容色粗陋，多承皇後謬讚……”

皇後看了看本身的右手，又放在鼻端悄悄嗅了嗅，對舒娥笑道：“如此，也算是留住了一抹倉促逝去的香。”

舒娥起家，躬身說道：“奴婢隻不想有一人抱屈。”

皇後一邊說著，一邊將雙手緩緩從銀盆中提起，隻是為防手上的水滴在身上，雙手還是處在離盆口不高的處所。站在一旁的曉露捧著盤子，晨霜忙提起一塊烏黑巾帕，從手心兜住皇後的手，悄悄將手心手背的水珠拭乾。接著又換上一塊柔絹，細細擦拭。

皇後對舒娥淡淡一笑，重新端端方正坐好，這邊展曦已然端上茶來。皇後笑著說道：“勞mm等了這麼久，先嚐一嘗展曦烹的茶吧。”

“mm的容色若也算的是粗陋，那麼天下便冇有‘仙顏’二字了。”皇後笑道。

皇後看到舒娥眼中的錯愕羞怯，正色說道：“但是mm也對當日之事仍有狐疑嗎？”

舒娥自來不會作偽，聽了皇後的話，臉上已然變色。

【注】恭惠：大將張美，承平興國初，封左驍衛大將軍。諡號恭惠。

舒娥悄悄地看著皇後，聽她說花露的來源，不知為何，她總感覺皇後的舉止純是出乎於天然，並不像是在摸索著甚麼。且皇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都有著平常女子冇法對比的魅力。――不，像是順婕妤、楊婕妤、琴美人、尚秀士，另有魯春歸、林紫桐乃至董清凝、廖敬之、柳枝，這些女子個個皆是千挑萬選的閨英闈秀，又豈是平常女子？

皇後看了看桌上細瓷薄胎白茶碗中一片醉人的淡紅，緩緩說道：“傳聞這醉芙蕖本是在一群白蓮中偶爾發明的異種，本是極少見的。白蓮的醉顏，本是少有的絕色，卻也是以招至了不該有的禍。”說著卻將目光投向了舒娥。

皇後看著舒娥悄悄點頭，說道：“你所料不錯！恭惠將軍便是承平興國年間太宗天子親封的驍騎衛大將軍張玄圭。張公的遠親孫女雙名絢音，小字卓琴，張公府上每年向宮中進貢美酒，便是舒娥你曾飲下的瀛玉酒。”

舒娥忍不住看了看桌上的菡萏清露所點的茶，眼中暴露了迷惑的神采。

舒娥的嘴唇微微翕動，想要說話，卻終究冇有說出口。

皇後微微一笑：“mm好眼力，這類荷花花瓣上麵甚是白淨，上麵的一半倒是垂垂變紅，頂尖那一點，更是嫣紅斑斕。這花本是叫做‘落霞映雪’，又叫做‘醉芙蕖’。比之我送mm的菡萏清露，倒是這個色彩更好。”

舒娥聽到皇後的獎飾，俄然想起當日在明赫堂的傳聞喧嘩塵上，琴美人、當日的楊美人，或明或暗，或出言警告，或切口彈壓，對皇上屬意舒娥的傳言無不介懷。皇後――麵前的這位端麗莊和之人，不但僅是母範天下的皇後，還是皇上的結髮之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