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輕雲出岫，倦鳥知還[第1頁/共2頁]

頭上這對釵是早上出門前少爺送給本身的，現在方得拿在手中，細細打量。燭台上三支香燭已經燃過了一會兒，燭心略有分叉，燭光微暗。舒娥不及剪燭，乾脆拿著簪子，走到燭台下，凝眸細看。

舒娥心下亂悶已極，隻感覺身上炎熱，也來不及披上披風，便倉促走出門去。門口執殿上夜的小內監小英子坐著打盹兒，聞聲腳步，正要起來，舒娥搖手止住，踏著滿地月光，走到梅樹底下。冷月清光，玉梅孤影。舒娥信口吟道：

這清楚就是，雲偶然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

“聽聞此次進宮前，董女人和廖女人都曾在女人家住過，廖女人還是從曹府進宮的。”

“聽聞曹家是大族，人丁富強。女人府上也有幾口人？”流泉倒似冇有去意，竟和舒娥扳話起來。

輕雲出岫，鴻雁轉頭。

半晌間，隻剩下舒娥一人。房間內放著一隻三腳青銅鑄獸頭銜環小鼎，寄意結草銜環，圖報君恩。鼎裡焚著香，輕煙飄散，滿室暖香。

“已經酉正一刻了，曹女人如何還不睡？”舒娥並冇有重視有人到來，尚未反應，小英子已經倉猝走了過來，跪在地上，“蘇嬤嬤。”本來是太後身邊的宮女流泉來了。

兩兩人初散，厭厭夜向闌。

舒娥隻覺睏乏，倒是睡意全無。剛纔執意不讓丁香奉侍本身卸妝，丁香隻得把盛著熱水的銅盆和湯壺放下，叮囑舒娥本身盥洗。現在舒娥起家洗漱，褪掉殘妝，還是貼上了疤痕。及至坐到妝台前，拔下釵環，頓時愣住了。

5月6日上架。

“回蘇嬤嬤，奴家（注1）本已睡下，因睡不著，才起家出來的。丫環們都已睡下了，便不想轟動，小英子——本是要跟我的，我說隻在院裡逛逛，又不去遠處，便不讓他跟著了。望嬤嬤彆要見怪。”舒娥說著萬福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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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諸事皆出不測，冇有來得及細想，此時細細咀嚼，不由得讓人五內如煎。

“如何曹女人出來，下人們也不再身邊跟著？”蘇嬤嬤不睬會小英子，卻在問舒娥。語聲倒還很暖和，隻是舒娥想起太後，不由得對她也多了幾分畏敬。小英子聽了這話，嚇得大氣兒也不敢出。主子不讓跟是一回事，本身不跟著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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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娥緩緩搖了點頭，心想真正的曹女人，進宮前的光陰，過的殊為煎熬，實在說不上一個好字。便是未被太太發明*有孕之前，恐怕也是自知聚日無多，轉眼便是分袂，所謂歡宴，不過是人前強作歡顏，人後單獨偷潸罷了。

“是。”舒娥越來越不知流泉這番話是何企圖。

“曹家在京共總三戶，獨父親住在王府。家裡有父親、母親，三個哥哥，一個弟弟，和我。”這些倒是舒娥曉得的，雖不知這位嬤嬤是何企圖，這些話實說了，老是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