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節[第2頁/共2頁]
太後茫然的模樣讓舒娥又心驚,又肉痛,兩行熱淚忍不住流下,卻忍住了抽泣壓抑著聲音說道:“娘娘,舒娥知罪,請娘娘懲罰。隻求娘娘,不要再活力了。”
而更令人孤單的尷尬的,卻還是這兩人間冇法破解的沉寂沉默。舒娥隻是想,既然不曉得說甚麼,那就甚麼也不要說罷。畢竟,是本身錯了。
正殿中隻要太後和舒娥兩小我,但兩人皆是普通的沉默不語。陽光從舒娥背後的大門外射來,將舒娥的身影投在氍毹軟毯之上,兩個半殼的細瓷茶盞亦在舒娥投下的暗影裡寂靜,唯有舒娥膝頭那一片黏膩的涼意更加令人煩惡。
是的,是本身錯了,本身不該去聽董清凝的話。不,從一開端,冇有及時明白舒娥這個名字的意義開端,本身就已經錯了。但是,就算真的明白了,當時又能夠做些甚麼?就算真的跟三少爺是情投意合,兩相愛悅,曹府的女人淑顏出了那樣的事情,本身便能夠置之不睬,不管不顧,不替她進這個宮廷嗎?恐怕,是要更加的義無反顧吧。
慶壽宮的正殿裡如許溫馨,紅顏和流泉都冇有再出來,琉璃和虎魄亦不見了蹤跡,就連倒茶掃灑的宮女都看不見了。唯有沉鬱苦悶的藥水氣味不知從那邊漫延開來,緩緩飄進了舒娥的腦筋裡,彷彿整座慶壽宮就隻要舒娥一小我,就隻要這一小我的心跳和鼻息。
舒娥的腿站起時還是痠軟有力,不知是不是因為跪的時候太久。緩緩捱到那一片錦帛中間,俯身哈腰,卻連手臂亦是痠軟有力。舒娥幾近是跪著纔將那片錦帛拾起,上好的錦緞碰到皮膚亦有涼意,而內裡精美的刺繡被握在手中,竟也有幾分粗糙之意,或許是因為刺繡裡用了金絲銀線的原因。
紅顏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聲音、亦死力溫聲說道:“娘娘,保重身材。”
舒娥怔怔地看著太後有些枯瘦的手微微顫抖著從紅顏手中接過了那幅錦帛,怔怔地看著太後深沉如海的目光從旨意的每一個字上掃過。
如果進宮算是錯,遇見皇上,算不算是,錯上加錯?而本身此時,又真的為遇見了皇上而悔怨麼?
明黃色的緙絲錦帛,柔滑帶著繁複暗紋的大要上,有七彩絲線繡成的景色花腔,彷彿,是龍紋。
紅顏不敢再勸,向跪在地上的舒娥看了一眼,敏捷扭頭回身,退了下去。
太後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哀家不活力,冇有活力。我隻是怨我本身。”這聲音安靜地躊躇暮秋的一潭沉沉碧水,冇有東風拂動的細細波紋,冇有夏雨激起的圈圈波瀾,冇有冬雪溶入的點點波紋,有的隻是無窮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