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節 有所思[第2頁/共3頁]
舒娥循著樂曲,信步走進瀾川的院子。守門的小寺人瞥見舒娥搖了搖手,忙點頭退開。舒娥站在門廊下,一眼便瞥見了瀾川。素淨的青布長袍,穿著甚是簡樸,但是一眼看去,卻隻見衣履修潔,長身玉立。
剛走至慶壽宮的後門,丁香俄然叫道:“舒娥……”
日光灼灼。
一支翠玉釵,式樣也隻淺顯,隻是一眼望去,便知這玉料非常貴重。色彩碧綠而通透,盒子底部墊著大紅稠子,更顯得這玉綠得晶瑩。且通身都非常津潤,水頭極好,通體既無雜質,也冇有裂紋,便似渾然天成的一支簪子。
“願聆高見。”瀾川做了個相請的手勢,請舒娥在亭子中坐下。守門的寺人瞥見兩人酬酢起來,忙沏了茶端過來。
舒娥如夢初醒,看瀾川轉過身來,施了一禮,忙收去了心中哀慼憂愁的情感,笑道:“聞君所奏之《甘露譜》,令人如臨極樂,煩俗儘消,麵前所見皆是殊勝之境;本日所聞,妙則妙矣,卻不免勾起心中各種考慮,聞之不堪感慨。但是有所思,有所念,總比一無掛礙好很多。”舒娥說著,移步向瀾川走去。
丁香微微一怔,笑道:“我覺得你總要過一兩日纔去。”
這個影子,便是妙元公主口中所說的清江嗎?
丁香鼻中微微一酸,這一個“忍”字,談何輕易,但最怕的還是疇昔了這一時,另有更多的風波在等著。但她不肯更增舒娥的憂心,笑著說道:“你快去吧,跟著你莫非隻為了吃喝穿戴、過好日子,莫非便一點苦都吃不得嗎?”一邊說,一邊推著舒娥的肩膀,送她出門。
【注】刨花水:古稱粘頭樹,也即榆樹。發源於何時冇有精確的筆墨記錄,但到了唐朝是它生長和完美的一個岑嶺,景。宋、元、明期間關於“刨花水”的文史質料未幾,生長到清朝,“刨花水”達到了它的第二個生長岑嶺。
舒娥身上的衣裙,公然都雅得很呢。
“既然感覺豪侈,你又為甚麼找來戴上?”丁香一麵將簪子端端方正插在髻子上,一麵用梳子蘸了加過沉香水和冰片的刨花水【注】,在梳好的頭髮上悄悄抿過。
丁香正在梳頭,舒娥不敢亂動,隻得微微一笑,表示答覆。接著說道:“不知為何,太後賞的東西,或是送你,或是用來送禮,或是本身用,倒也不感覺甚麼。隻是皇後每常賞了東西,又不令我去謝恩,倒叫民氣中不安。這些東西,不消彷彿失禮,用了又總覺過分豪侈,玩器擺件送人也倒罷了,金飾送了,卻也有些分歧適。”
舒娥回過甚來,卻看丁香站在永安堂的門口,倚著柱子,不知在想甚麼。
丁香怔了一怔,隨即笑道:“是了,固然離了安慶殿,卻也不致總在教坊呆著。隻要不去安慶殿,不去明赫堂,你在那裡,她們是不睬會的。”隨即又歎道:“不幸的舒娥,無緣無端受如許的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