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上三更雨（9）[第1頁/共4頁]

小紅鄙夷的嘲笑，“你們又想聯手起來騙我，你們欺負我欺負的還不敷！周少奶奶，你打電話來笑話我的吧！”

淑慧在電話這頭笑了，看來滬森冇有騙她，他是和路陽同去商會了。她握緊聽筒道：“你們路少奶奶在家嗎？”

小桃錯愕的飄飄然，底氣不敷的說：“少奶奶，太太叮嚀我照顧你，我不敢分開。”

屋內，淑慧赤腳趿拉著竹編涼鞋，拎著收音機，斜坐到窗台上吃冬棗。收音機裡儘是政治訊息，北方的幾個都會墮入了炮火交戰中，死了多少甲士，中門生和大門生在街上遊行。她對數字不敏感，唯獨聽到了她的公公前去的都會，不由嘲笑，繼而哈哈笑出了聲。

“如何？你們少奶奶找不得。”

仆人道：“請你等會。”

辰文瞟了瞟父親的眼色，伸出五個手指。

辰文擱上麪碗，走向石榴樹下的小桃，透過滿樹銅鈴大小的石榴，淑慧瞥見小桃穿戴那件白蕾絲流蘇新式旗袍，腳踩淑慧命她拋棄的中根繫帶奶油色皮鞋，她上了鞋油，在玻璃的反光下鞋麵鋥鋥的亮，倒看不出是雙舊鞋，玻璃絲襪，白粉紅胭脂，劣質的髮釵，假珍珠耳墜子，變把戲般十足上了身。她滿足而等候的杵在那，挺的胸翹的臀，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嬌俏可兒。

她說的是“我們”，淑慧的笑容瀰漫在眼角眉梢，魚兒，中計了。

“冇事，我的身材冇事，悶在家裡不曉得多難受”，小紅輕聲道：“路陽他媽每天盯著我，煩都煩死了。”

王媽在井邊洗菜，佩服的道：“李老頭，不得了了你，上海的事你都曉得，他們屯菠菜乾甚麼，還不得全數捂爛了餵豬。”

小桃抱起床上的旗袍，滴溜溜的捯飭去了。

她挑釁，對淑慧充滿敵意，淑慧越是要奉迎她。

淑慧逢迎的假笑了兩聲，“那我們說定了，我買好票再聯絡你。”

他幫王媽把買的菜清算進廚房，幸災樂禍的道：“物價是被哄抬上去的，上海那邊，幾百家堆棧裡全壓著貨呢，就是不拿出來賣。”

“甚麼！五萬塊！”王媽誇大的一把拎起麻袋，“嘖嘖”感慨，“我的親孃呐，這麼點棉花要五萬塊，真要把小丫頭們慣成大蜜斯了，這可不可，我要去跟太太彙報，本年的冬衣就免了。”

小桃端著個碟子接她吐出的棗核，先是道：“少奶奶，窗台上冷，你要不坐椅子上，我給你墊個布墊子，今兒個白露了，不比夏天，不作興露胳膊赤腿的。”

小桃那充滿少女氣味和胡想的神情，令被餬口榨乾了汁水的淑慧妒忌，她把菸頭從窗戶口扔下去，嘴裡罵著：“都是**！”

王媽道：“五千塊？”

淑慧慘痛慘的抽動了幾聲鼻子，“我哪有甚麼大事，不還是女人家的事，小紅，小桃差點把我的孩子害冇了，她真是太暴虐了！”

淑慧的話字字進了小紅的耳朵，小紅涓滴冇有起狐疑。周家的少奶奶這段時候日日灌藥湯子，她有所耳聞，固然啟事不祥，但小桃在路家時，戀慕生恨的行動，小紅冇有少見，本來不是本身多疑，而是這小崽子欠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