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上三更雨（9）[第3頁/共4頁]

辰文底氣不敷，小聲的道：“五萬塊。”

小桃錯愕的飄飄然，底氣不敷的說：“少奶奶，太太叮嚀我照顧你，我不敢分開。”

王媽向李管家絮乾脆叨，李管家把他聽到的傳聞講給王媽聽，以顯現他對時勢的體味。他不愁吃不愁穿，和周家一群掌櫃、帳房把貧民受的苦，當作茶餘飯後的一大談資。

忿忿的走進書房，撥通了路陽家的電話，聽到電話被接起，她摸索的問：“路先生在家嗎？”

屋內，淑慧赤腳趿拉著竹編涼鞋，拎著收音機，斜坐到窗台上吃冬棗。收音機裡儘是政治訊息，北方的幾個都會墮入了炮火交戰中，死了多少甲士，中門生和大門生在街上遊行。她對數字不敏感，唯獨聽到了她的公公前去的都會，不由嘲笑，繼而哈哈笑出了聲。

仆人警悟的道：“你找我們少奶奶？你是誰？”

“甚麼！五萬塊！”王媽誇大的一把拎起麻袋，“嘖嘖”感慨，“我的親孃呐，這麼點棉花要五萬塊，真要把小丫頭們慣成大蜜斯了，這可不可，我要去跟太太彙報，本年的冬衣就免了。”

“喲，是周少奶奶，有何貴乾？”

淑慧咬住冬棗，輕視的哼了哼，計上心頭。她把半顆棗扔到碟子裡，笨拙的挪下窗台，一手托腰，一手摸著肚子，指引小桃跟著她，“你到我房裡來。”

她撩起花邊褲腿，踢掉鞋，用心甩開腳丫子。

“如何？你們少奶奶找不得。”

“那如何美意義呢”，小紅“撲哧”笑了，“周……淑慧。”

小桃抱起床上的旗袍，滴溜溜的捯飭去了。

小桃端著個碟子接她吐出的棗核，先是道：“少奶奶，窗台上冷，你要不坐椅子上，我給你墊個布墊子，今兒個白露了，不比夏天，不作興露胳膊赤腿的。”

走到房間裡，淑慧翻開衣櫃，拿出兩條旗袍扔到小桃麵前，道：“拿去穿吧，這是新的，彆人看到了不會說甚麼的，有人問，你就說是少奶奶賞的。男人麼，都喜好標緻的女人，你長的不賴，隻欠打扮打扮。”

辰文瞟了瞟父親的眼色，伸出五個手指。

接電話的仆人道：“少爺不在家，他出去了。”

他便是李管家的兒子李辰文，麻袋終究卸到了院子裡，辰文悄悄的呲牙咧嘴，掄了幾圈痠痛的胳膊，說道：“王媽，給小桃她們做夾襖的棉花我趁便拿了來，買棉絮花的錢同往年一樣，記在鋪裡的賬麵上。”

小紅鄙夷的嘲笑，“你們又想聯手起來騙我，你們欺負我欺負的還不敷！周少奶奶，你打電話來笑話我的吧！”

白露。春日裡曬乾的筍乾，搭配養大養肥的鴨子，是周宅在這個骨氣不會錯過的美食。大家都說江南水鄉是風水寶地，內裡硝煙四起，而臨水枕河的周宅仍舊在過著慢悠悠的舒暢餬口。

“我們少爺叮嚀過，來找少奶奶的都得留下姓名。”

王媽問：“花了多少錢？”

她頓時和淑慧擰成一股繩，成了一條戰線上的盟友，主動心知心的道：“少奶奶，你勿要單獨難受，我們有的是體例對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