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夢凶獸[第9頁/共10頁]

世人聳然動容，尹祁公主心中一顫，轉頭凝睇著他道：“願聞其詳。”

敖少賢麵色微變，沉聲道：“我出去看看。”回身疾奔出艙。

說到此處，敖少賢俄然一頓，道：“恕鄙人直言，大荒十二國中，除了熊、龍兩族以外，當屬蛇國最為強大。這些年，蛇國藉著剿除共工叛黨，招兵買馬，權勢更是急劇擴大。陛下病危，蛇國公若起二心，大荒隻怕當即便要大亂……”

想到這裡，她又驚又懼，指尖微微地顫抖起來，一向堅如盤石的信心也在現在有了些須擺盪。

敖少賢微微一笑道：“鄙人隻是打一假定罷了，絕無此意。陛下天然曉得蛇國公忠心耿耿，是以才調派箭神公護送陶唐侯與公主前去炎蛇國。陶唐侯與公主是慶都王後所生，也是蛇國公的甥侄，由他們作為帝使天然再為合適不過。一來可由陶唐候代表陛下嘉賞問候，二來將……將公主下嫁紫蛇侯，聯婚結好……”說到最後一句時，忽覺模糊刺痛，苦澀沉悶，忍不住看了公主一眼。

那怪獸吃痛，嘶聲吼怒，雙翼霍然互拍，將旗矛震斷彈飛，但那急衝之勢卻不免為之一滯。

逢蒙沉聲道：“熾龍侯何出此言？”

“火龍王”號駛過之處，波瀾分湧，泡沫滾滾。滿船喝彩的人群中，誰也冇有瞧見一個奇特的人頭破浪探出，朝著昏黃船影凝睇半晌，又重新潛入水中……

他頓了頓，歎道：“但倘若……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倘若箭神公路程受叛軍所阻，又或者蛇國公拿不出不死藥方，再或者不死藥見效……令陛下不幸化羽登仙，炎蛇國隻怕當即成為眾矢之的，伶仃無援。天下無主，大亂立起，共工叛黨若在此時乘亂打擊蛇國，必奏奇功。當時大荒分裂之勢再難挽回了。以是竊覺得，陛下將公主下嫁紫蛇侯，不是對蛇國恩寵，而是將蛇國公推到風尖浪口，對於安寧大局並無好處……”

思忖之間，逢蒙氣弓已張如滿月，“哧”地一聲，一道刺眼綠芒從右手指尖破舞而出，化為四尺來長的氣箭，遙遙對準那疾撲而來的蛇尾蝠龍獸。

六合儘藍，鬚眉皆碧。

世人麵色陡變，放勳更是“啊”地一聲，驚奇無已。

尹瑤芳心劇震，腦中一片迷亂。

號角、戰鼓、號令……齊齊頓止，雲夢澤俄然沉寂下來，就連那吼怒的風聲也彷彿刹時暗啞，戰旗、帆船卷著火焰，在刺眼青光下無聲地鼓勵。

“你奶奶個紫菜魚皮，姓敖的，你把老子半路丟下船，這算甚麼誠信？老子就算被怪獸吞了，化作水鬼，也要遊回東海龍宮找你報仇！你奶奶的……”那姚公子到了艙外纔回過神來，嗷嗷大呼，罵聲越來越遠，垂垂化為慘叫。過了半晌，隻聽“撲通”一聲，終究完整安好了。

敖少賢心下暗歎一口氣，正要說話，突聽“轟”地一聲，船身劇震，世人猝不及防，幾乎顛仆在地。巫尹“啊”地大呼一聲，圓球似的“骨碌碌”翻滾撞牆，狼狽已極。